春祭進(jìn)行得慢,禮服又沉,太陽晃著眾人,很快撐不住的便開始流汗、頭暈,看誰都是虛影。
謝玄遇遠(yuǎn)遠(yuǎn)望見百官盡頭的蕭嬋,她脊梁直直地站著,像個玉人。或許這樣禮儀繁縟的事,她已參加了不下百次。這個角度,只有蕭寂能瞧見她的表情。
謝玄遇不知道此刻蕭嬋會是什么表情,畢竟在她身旁不遠(yuǎn)處就站著蕭寂和烏孫郡主。郡主今天分外盛妝,除了烏孫飾物外,還穿了御賜的大梁禮服,將人層層套起來,只漏出一張尚顯稚氣的臉。年紀(jì)輕輕就輪廓如此卓越,以后只會更美。
眾人也瞧不見蕭寂的表情,他站得太高,只與天平齊。手中拿著祭天的五谷,按禮書上的順序有條不紊地動作,耳中只有鐘磬的清音。
蕭寂行禮結(jié)束,眾人等著瞧下一位是誰,都屏息凝神。
往年,毫無懸念地都是蕭嬋,但今年似乎不同——大梁的皇帝似乎終于決定放下對皇妹的執(zhí)念了,朝臣們都露出欣慰表情。
謝玄遇原本無意旁觀這場鬧劇,但他還是在蕭寂走下祭壇時抬眼了。于是他看見蕭寂伸出手,在蕭嬋似乎抬了抬頭時,挪步走向另一邊,將手遞給了烏孫郡主。
群臣嘩然。
猜測歸猜測,誰也沒料到大梁的皇帝會如此公然向烏孫示好。此前朝堂上關(guān)于漠北的爭執(zhí)有了定論,而臉上悒郁不平的,是那些曾盼望過蕭寂能與自家女兒聯(lián)姻的勛貴舊臣。
此舉像極了被情愛沖昏了頭腦的年輕君王,在拿江山社稷做賭注,把不敢想的榮華賜予一個背井離鄉(xiāng)來謀求和親的女人。
何等的盛寵,何等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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