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境內(nèi)，賈莊北，蒿水橋畔，皚皚白雪已經(jīng)覆蓋了橋兩邊的蒿水河。
但是在蒿水橋往南的大地里，卻是一片泥濘，雪水混雜著泥漿，又被血水染成了鮮紅顏色。
廝殺聲不斷，慘叫和哀嚎處處可聞，蒿水橋畔，一隊隊清兵和宣大軍士糾纏在一起，東一塊，西一堆，南一團(tuán)的。
實際上，這只是些零星的混戰(zhàn)，自各處營地突圍出來的宣大軍兵，被清兵分割包圍，堅持著最后的戰(zhàn)斗。
這種戰(zhàn)斗，既不是為著勝利，也不是為著突圍，而是受一個十分單純的愿望所支配，那就是要在自己倒下之前多殺死一個或幾個敵人，死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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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象升的家仆人顧顯一直策馬跟在盧象升的身邊，他負(fù)傷十幾處栽落下馬，失去了知覺，卻無人發(fā)現(xiàn)。
不是大家不想發(fā)現(xiàn)，是場面太混亂了，一切都亂了，天光也是越來越黯淡，隔得遠(yuǎn)了，都看不清臉面。
過了片刻，顧顯突然抬起頭，他睜開血紅的眼睛，但是他卻再也看不見他的家主人督臣盧象升啦。
正在這時，有一群敵騎從他的面前奔過，他從地上隨便抓起一柄腰刀，用力向一個奔來的清兵擲去，恰好刺中了那清兵的頭面。
慘叫一聲，那清兵就栽下馬去，“老子又賺了一個！”顧顯在喉嚨里含糊不清的嘶吼著，倒下身去，再也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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