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大長公主很安慰,她老了再經(jīng)不起動蕩了。好日子是在平緩里過出來的,上一輩的恩怨就這么慢慢煙消云散吧。她不想長亭再攪進恩恩怨怨的漩渦里了。謝家很好,日子慢慢過,再大的仇怨也會在柴米油鹽里漸漸磨平磨滅——這就是為什么,她在一眼便看出謝詢與長亭并不合適的前提下仍舊選擇謝家。
石猛從稠山回來,長亭也去迎了迎。
石猛看長亭,眼神跟看自個兒姑娘差不離,約莫是陳芳布置得差不多了,石家一行人趕在四月初辭了行。
四月北地風沙平緩了許多,平成古城墻外馬隊排了約有城墻那么長,石猛給了長亭一只水頭極好的玉鐲子,碧澄澄的水里頭沁了紅血絲,透在陽光下仔細瞅,便覺著那紅血絲像一只浴火重生的鳳凰吉祥似的,這鐲子拿在手上溫潤得很,長亭一握在手中就曉得是極品,不說這水頭,便只說這意思,鳳凰吉祥,任誰都覺得吉利富貴。陸家不缺俗話是黃金有價,玉無價,時逢亂世,哪座山頭出了塊兒好玉,便是吉利得帶著預兆的事兒——什么預兆?當然是拿下這江山的預兆啊。
這明晃晃的燙手山芋,誰拿著誰知道。
長亭不想收,石猛手一凜。
“阿嬌不收便是瞧不上石家?!笔腿缡菍④姟?br>
長亭抿抿嘴,沖石猛笑,“阿伯,送東西總得有個說頭啊。”
“送給阿嬌當嫁妝!”石猛大手一揮,笑呵呵地,“要嫁人了吧?謝家遠天遠地的,阿嬌嫁過去就是受苦。做阿伯的送只小鐲子當嫁妝有啥的?這說頭夠了吧?”
這還是頭一回將這事兒拿到臺面上來說,還是由石猛提起來,打了長亭一個措手不及。
長亭一遍一遍告誡自己,臉色別垮臉色別垮,可她光顧著告誡自己臉色不要變,卻沒發(fā)現(xiàn)她悶了良久未曾接話。
“伯父出手大方,待得翻過年頭過庚帖時,長英定邀伯父觀禮?!标戦L英幫長亭把話接過來,再看了眼石闊,“幽州與豫州比鄰而居,伯父將幽州交予阿闊打理,長英既妄擔阿闊一聲陸大哥,自然會盡力幫襯,交通家之好。若阿闊有任何需求,皆可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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