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倒霉蛋大概還不知道自家老巢都被人給端了吧。路子都被封死了,要報信的就要繞過豫州,可奈何豫州如銅墻鐵壁似的,報信便只能選擇一條費時費事的路走,這就是長亭消息大概要走一個月的根據(jù)。
豫州城內卻安寧祥和,邕州城破未滿十日,便已翻過年頭,真定大長公主在正月里圈了兩個日子,頭一個給胡玉娘設靈堂除服,第二個正月十七,長房三兄妹擺靈除服。
長亭換下麻衣,穿上藕荷色十六副高襦月裙,肩披大氅,恭恭敬敬地給靈堂上的三個牌位磕了頭。
陸長英上了三炷香后許久無話,靜默半晌后方執(zhí)起皂色方巾捆在頭上。小阿寧人小記憶淺,她已不太記得當初具體都發(fā)生了什么了,長亭、長英都是那樣的個性,姐兄都萬無一失地護著,將滿十歲的阿寧神情倒未曾有什么變化,只是靠在長亭身側悄聲說,“母親的牌位怎么與謝家阿母的牌位并排放著呀?”
符氏是續(xù)弦,在原配跟前要行妾禮,就算死了也要矮一頭。
陸長英卻堅持將符氏的牌位并排放在謝文蘊的右邊,兩個人并未有尊卑先后之分。符氏的恩德報不完,陸長英卻只能在這樣的細處一點點地做。
長亭笑一笑,看向符氏的牌位,溫聲與阿寧說,“因為她們兩個都是讓人尊敬的女人,都是陸家子子孫孫難以忘懷的主母,不分先后?!?br>
阿寧咧嘴笑得看不見眼睛。
將出靈堂便見娥眉候在游廊口,娥眉作揖,抿嘴笑,“大長公主請大郎君、大姑娘、二姑娘過榮熹院去?!标戦L慶仍舊住在光德堂,可已經沒人喚她為二姑娘了,陸家的二姑娘默認為阿寧了。
正月里雪花漫天,游廊過去穿堂風,長亭裹緊大氅,還未到榮熹院便聽見了陳嫗喜氣洋洋的聲音。
“...說到底也是看重我們家阿嬌,否則哪里前腳行完除服禮,后腳就讓人來送信的呢?這送信不說,您自己數(shù)數(shù)經年的老山參、前梁的仕女圖、幾十匹絹子,這禮算什么?什么都不算的禮都這樣大手筆,若是往后送了聘禮來,咱們得將光德堂的一個屋子騰空出來裝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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