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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亭“唉”一聲,心里覺得愧疚。

        里間有幾聲咳嗽,聲音輕得不得了,像是羽毛落在琴弦上發(fā)出的顫音,陸長英轉(zhuǎn)了話頭,“阿瞿仍舊在咳?”

        “小郎君一直沒好過,除卻抬起來時掙扎著喚了聲兒祖姑婆,之后就一直昏睡。郎中也瞧了,開了參茸權(quán)當(dāng)?shù)趺??!闭娑ù箝L公主唱了聲佛,“我刻意不叫自個兒和阿瞿親近,就怕如今越親近,之后越難收拾。左右我們都要盡力,不叫自己心里頭難安?!?br>
        陸長英嘆一嘆,像想起什么,“阿瞿的母親是謝家女?”

        真定頷首,“是,好似是親家太夫人的侄女兒,親家阿舅的堂妹。”真定蹙眉回憶,“日頭都有些遠了,我還記得全因為當(dāng)初求娶這位謝家娘子的時候,符家可是沒少費功夫,求來求去,給宗室求了位旁系的謝姑娘,符家險些沒高興得燒香拜佛?!?br>
        “和舅舅的血脈隔得很遠嗎?”長英再問。

        “說遠也遠,說近也近,血脈隔得遠,情意離得近——這位謝娘子是養(yǎng)在親家太夫人膝下長成的,說是你母親幼時的伴讀,可真正上卻像是你母親的妹妹?!敝x家女嫁進皇家是大事,真定大長公主自然也從中斡旋了幾分,仍舊記得當(dāng)日情形,“她的嫁妝還是親家太夫人出的,送親的人也是你舅舅,奈何嫁進皇家五載才產(chǎn)下阿瞿,產(chǎn)下阿瞿后先喪夫后殞命,也是個可憐人。”

        陸長英沉吟半晌,再拿話頭岔了過去。

        真定大長公主留了三兄妹,再將胡玉娘接過來,一道熱熱鬧鬧地用了晚膳,玉娘將新看的話本子故事講與真定聽,真定聽得笑呵呵的留到月亮出來了才放人。

        將出榮熹院,陸長英便向長亭討了謝家名單冊子來看,將翻開第一頁便抿唇一笑,單手合攏歸還,便青衣拂袖信步閑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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