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氏一發(fā)話,一錘定音,“阿闊上城門守城,女人家各回院子好好歇一覺,這幾日提心吊膽都未睡好,凡事明日再議。”庾氏前話將說罷,便起身走向長亭處,拍了拍長亭的手背,“好孩子,你先帶著阿宣回院子里去好好睡一晚,什么都別想了。有男人們頂在前頭,咱們女人靜待蒙拓回來便可?!?br>
長亭垂眸應了聲“是”,牽過石宣帶回來自家院落,頭一抬天際處似已乍現(xiàn)魚肚白,玉娘一直未曾歇下,張口便問,“成了?!”長亭渾身無力,笑著看著玉娘眼睛道,“成了...”玉娘當即雀躍,伸手環(huán)抱住長亭,朗聲笑道,“我便知道你行!那四個丫頭才回來的時候哭成一團,白春一直勸我?guī)е鴿M秀與珊瑚、碧玉出府去,她一人留在府里守你,把我氣得喲!險些沒將她趕出院子去!”胡玉娘比長亭高一個頭,長亭恰好將下巴擱在她肩頭,抿唇笑起來。玉娘話兒落得很輕,“咱兩是啥關系,有刀砍你我得擋在你身前...我咋個能走呢,除非蒙拓在?!?br>
長亭拍了拍玉娘后背,笑著趕她,“泡個澡去,泡個澡,咱們都得抓緊時間睡一覺呢。”
明日還不知會不會有場硬仗要打呢!
一個明日,兩個明日,五個明日過去了,符稽的大軍未曾出現(xiàn)在冀州城門外,反而是別后兩月的石猛與石閔回來了,石猛風塵仆仆地下馬丟韁,石閔一瘸一拐地下了馬,石猛滿臉大胡子,身上裹著皮毛大襖子,庾氏眼眶發(fā)紅福了福身,“您可回來了,冀州...險些亂了...”庾氏再將長亭向外一推,“是阿嬌出的主意,您歇一歇,阿闊將事兒一五一十講給您聽,您看看是今晚上讓老二動身去往邕州還是明日?這件事早解決早好,阿拓也早回來?!?br>
“老二不去?!笔煂置币幻摚w起揚塵,腳步未做停留,一邊往正堂走一邊說話,“這場仗讓蒙拓自己打,自己的邕州自己給保住嘍!你不要婦人之仁!”庾氏伸手接過石闊的氈帽,緊跟著他的步伐,“嘖”了一聲,“蒙拓比老二還小幾歲呢!你不要揠苗助長!若阿拓傷筋動骨了,咱們后悔都沒地兒去!”
長亭跟在其后,展唇笑了笑,夫妻這樣的相處她沒見過幾對,她見的夫妻之道都彌漫著琴棋書畫的味道,只有石猛與庾氏,兩個人一對碰便能嗅出柴米油鹽來。
“阿嬌,你勸勸他?!币恍腥颂と胝茫资显賹㈤L亭推出來,長亭大概能懂庾氏的隱憂——石閔回來了所以得趕緊將石闊支出去,否則兩兄弟要在這節(jié)骨眼上鬧內(nèi)訌,石猛第一個打斷的定是石闊的腿??沙鲇谒叫模L亭不太希望石闊插手,至少不是因為這種殃及池魚的原因插手蒙拓的軍務。
長亭想了想,親手幫石猛奉了一盞茶,笑言,“姨父一路勞累,您好好喝口茶?!痹俚?,“符稽大軍既已阿拓被拖在邕州,阿嬌暗忖,或許二哥還有更要緊的地方要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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