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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兩百八二章迅速(中)

        岳番手被一掙開,雙手頓時不知該放在何處,向后一背攥住衣服角,臉色很難看,他母親秦氏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厲害在于她將家里頭老老少少的男人全都攥在手心里,他父親在外頭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信奉的是男主外女主內(nèi)的教條,娶兒媳婦就是內(nèi)宅的事情,岳老三再喜歡玉娘也是要將老妻的意見放在前頭的,更何況,更何況他還有個在旁邊幫腔做勢的妹妹,他做兒子的插不上話,娶兒媳婦他父親也插不上一點(diǎn)話。

        是,玉娘沒說錯,岳家...確實(shí)打的是騎驢找馬的主意...想的是反正還有個和陸家親厚的胡得玉在等著,萬一他們搏了一把搏到了更厲害的角色呢?岳番喉頭一動,聲音放低,“可是到最后,等不下去的人是你...要嫁給別人的人也是你...”

        長亭在外間登時火冒三丈,拖是你岳家在拖,嫌棄玉娘也是你岳家在嫌棄,如今也有這個臉面和膽量質(zhì)問玉娘“如何舍得嫁與旁人!?”,所以岳番是將所有退縮的理由都怪在玉娘身上嗎?

        人吧,總會有分離那一天,運(yùn)氣好一點(diǎn)的是生離死別,運(yùn)氣不好的就是咫尺天涯。但是別分得太難看,吃相一難看,容易叫人將之前的好處通通給忘掉,就記得最后那張狼吞虎咽得極其難看的嘴臉。

        玉娘明顯愣住,隔了許久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哽咽著結(jié)結(jié)巴巴說著啥話,可是啥也聽不清楚,只是能聽見玉娘止不住的哭聲還有因?yàn)榭抟鸬拇蜞寐曇簦L亭抿抿唇,伸手一撩簾子,動作快得蒙拓攔都沒攔住,長亭撩開簾子見玉娘背對岳番,面色緋紅耳朵都是紅的,嘴角囁嚅卻不知該說什么好,岳番想再伸手去拉玉娘,長亭厲聲一呵,“放開她!”長亭一個快步將玉娘拽到身后來,蒙拓再一個跨步將長亭拉到身后去,長亭拍拍蒙拓,仰頭看向岳番,緩聲道,“玉娘反應(yīng)不過來你在說什么,我反應(yīng)得過來。玉娘不明白你在給她挖坑,我明白。阿番阿兄,我們四個風(fēng)風(fēng)雨雨這么些年頭,我以為你至少很喜歡玉娘的,事實(shí)上,你最喜歡的還是你自己。我們以為你絕口不提迎娶一事,是你少年心性,好耍壓根沒想到;我們以為你在岳夫人嫌惡玉娘時沉默不語,是因你胸中自有溝壑,你有解決的辦法才會放任自流;我們以為你從不向玉娘解釋是因?yàn)槟隳晟佥p狂,奈何,你卻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了卻什么也沒有做,臨了了還將責(zé)任推到了玉娘身上...”

        長亭想起當(dāng)初在雪地里頭一踩一個窟窿的場景,想起岳番抱著小長寧險些中箭的場景,想起一起在青葉鎮(zhèn)喝臘八粥的場景...長亭心里有點(diǎn)難過,一路風(fēng)雨都過來了最后卻要折在這莫名其妙的地方...長亭也喉頭一梗,說不下去了,偏過頭去攬了攬玉娘,蒙拓輪廓極深的下頜角一抬,單手提溜起岳番的衣角往出走,拐過燈籠拐角,蒙拓將岳番一放,蒙拓一撒手,岳番當(dāng)即向后一靠,還沒靠到墻上,有一股風(fēng)被拳頭帶著呼嘯而來,未待他來得及閃躲,一個帶了五分力的拳頭就落在了他的腹部,岳番當(dāng)下“哎呦”一聲捂住腹部,悶聲叫嚷,“你打我做什么!”

        蒙拓握緊拳頭再一拳,比剛才的力氣還要打了幾分,岳番一咬牙伸手去擋,奈何手上功夫一向沒蒙拓好,蒙拓左手反手將其手腕一扭開,再一記重拳打在岳番腹部。

        “我打你做什么?”蒙拓聲音發(fā)沉,“我打你恬不知恥!我打你沒有擔(dān)當(dāng)!”

        岳番再受一拳,這拳蒙拓是用了八分力氣了,岳番挨了拳頭反倒笑起來,“你們都不懂我!擔(dān)當(dāng)?你如何知道我沒有想要擔(dān)當(dāng)過!你知我母親的——“

        “夠了!”蒙拓出聲打斷,“你母親的錯,三爺?shù)腻e,玉娘的錯,甚至長亭的錯我的錯,就是你沒錯!就他娘的你沒錯!”蒙拓單手一放,神情極為失望,“阿番,你怎么成這樣了?”

        未待岳番答話,蒙拓轉(zhuǎn)身欲離,向前走了兩步終究是停了步子側(cè)身斜睨墻角燈下坐在地上的岳番,輕聲道,“很多事情是你試過了方知有無,自己的過錯自己擔(dān),不要推卸不要無賴,就算輸,也要輸?shù)锰故幑饷?。?..不要和營中那些狐朋狗友去喝酒聽曲了,若三爺知道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變成如今這般模樣,打得只會比我更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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