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傷亡(上)
蒙拓身上很明顯負(fù)了傷,他不想叫長亭擔(dān)心,衣裳盔甲都穿戴整齊,可一進(jìn)車廂,被玉蘭暖香一烘,身上冰片和薄荷的味道就一下子被烘了出來,遮都遮掩不住。這兩東西都是鎮(zhèn)痛的,蒙拓脫了衣裳,腹上、背上、胳膊上、腿上...全都是縱橫交錯(cuò)的刀疤和傷口,受傷受慣了的人是不輕易用冰片和薄荷鎮(zhèn)痛的,說是有依賴,怕往后在荒郊野嶺里打仗找不著這東西,能被傷口活活疼死。
長亭再看蒙拓面色,倒不算差,一宿沒睡眼睛也亮,就是嘴唇?jīng)]血色,眉骨那處破了道疤,整個(gè)人本就輪廓分明,這一道疤叫他的氣勢更凜然了。
“傷在哪兒了?”長亭顧不得雜七雜八問其他的,直截了當(dāng)揭穿他,“身上敷著止痛的膏藥,昨兒一宿也沒拖人帶話,多半是受了傷。我惦記著你,可也曉得你不樂意告訴我便不遣滿秀過來問?,F(xiàn)今兒也甭跟我東扯西扯,直接告訴我,傷哪兒了?重不重?郎中要你怎么養(yǎng)?”
長亭語氣很嚴(yán)肅,可眼神一閃一閃的好像要哭了。
蒙拓伸手?jǐn)垟堥L亭后腦勺,扯開嘴角笑,他媳婦兒就是聰明,啥都猜得中。
“傷胸口了,不算太大個(gè)傷口,就是有點(diǎn)深,張郎中拿燒刀子清洗完了再敷的藥,敷藥也不是為了瞞你,是昨兒我不敷藥壓根睡不了覺?!泵赏貝灺暤?,內(nèi)廂里頭就剩他兩人,玉娘和阿寧都避開了,蒙拓找了找沒找著阿寧,問長亭,“你怎么樣了?阿寧怎么樣了?”
是在問掉下馬車那樁事兒。
長亭試探性地探進(jìn)外裳,摸了摸蒙拓的胸口,還好傷口不燙,再摸摸他額頭,沒燒,被拉個(gè)口子第二天沒發(fā)燒就算挺過去了,放下心來再道,“阿寧頸脖后面被割了一條大口子,不太深,沒有大礙,但是傷口離下巴很近,很長一道疤痕,我非常害怕以后這道疤消不下去,小姑娘就毀容了。往后的親事怎么辦呀?難不成還真留在石家呀?”
蒙拓悶聲一哼,扯動(dòng)胸口的傷,忍了忍沒哼出聲,伸手再揉揉長亭的腦袋,“你放心,我拿刀也會逼別人把我們家小姨子給娶進(jìn)門的?!痹掍h一轉(zhuǎn),“昨日,阿寧是怎么跌下馬車的?是混亂中自己不小心跌落下去的,還是有人不長眼...”
“不小心?!遍L亭手握住蒙拓的手腕,掐住他后面的話,“是自己一不小心。沒有別人,以前不會有別人,以后也不會有別人?!?br>
蒙拓眸光一沉,隔了半晌跟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蒙拓又留著喝了好幾盞茶,長亭想行軍趕路,男人吃的都是冷水泡饃,又吩咐白春去下兩把前兩日她吃著還好的牛肉湯面,蒙拓連吃三大海碗,抹了嘴,心滿意足,再一次覺著成親真他娘好呀,昨天石閔那龜孫子得假去見崔氏一趟后回來也是吃得個(gè)油頭粉面,下頭副將問吃的啥,石閔那廝得意洋洋地仰起方下巴,“都別問!等自個(gè)兒成了親就知道了!”再煽煽袖子,叫人聞味,“聞到?jīng)]得?羊肉味兒!吃的羊肉鍋?zhàn)?!上頭鋪了三層羊肉片,整三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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