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從頭燃起,燃滅的灰燼就這樣險險立在原處,只消有人、有風一動,香灰立刻砸到地上。
星點燈火燃得一帆風順,陳氏愣了片刻,回過神后再將手腕一抬,“啪嗒”一聲,三炷香又斷了。
“陸長亭!你不要折辱我!”陳氏喘粗氣,“敗便敗了!又何須做出在此等小事上無端折辱人!香,我絕對不上!若我上了這三炷香,二爺在地底下都死不瞑目!”
此等...小事?
長亭斂眉,心中如雪崩又如驚濤駭浪,她輕笑了兩聲,笑過之后便緩聲道,“阿嬌向來言出必行,一諾千金?!遍L亭一邊說著,一邊彎腰將斷成幾截的香拾起,一邊繼續(xù)說,“這在一開始,阿嬌便同叔母說過的。”香上的火星已經滅完了,長亭掌心緊攥,將所有都收在手中,她看著陳氏,口中酸澀,面容卻異常平靜,“昨夜,阿嬌對自己說,若是叔母在父親靈前恭恭敬敬地燒完三炷香,阿嬌便保長平一生安寧?!?br>
長亭語氣很輕,這一句話完,頓了很久,才接了下一句。
“可惜,叔母摔了阿嬌兩次香?!?br>
陳氏面色由青變白再變青,她愣了許久許久,等醒轉過來時,哀嚎一聲,撲到牌位跟前手上發(fā)抖發(fā)顫地去拿香,長亭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喉嚨里好像一直堵著一個東西叫她喘不上氣,陳氏手上一直在抖,抖啊抖,抖啊抖,抖得連香都沒拿住,又一把摔在了地上。
形容很慘淡,很可憐。
長亭索性別過眼,深吸一口氣,低頭斂裙,幾個大跨步向外走,拐過廊口,便停下了步子,站在原處,腦子里一直在過東西,過完一遍又一遍,過完一個又一個,可終究會出現(xiàn)陳氏向她溫笑的那張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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