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天,孤煙直上。
天剛蒙蒙亮,旭日東升,豫州四下寂靜,偶聞狗吠之聲,大犬開聲嘹亮卻在主人家刻意壓低的訓斥聲下,漸漸嗚咽著矮下鳴吠。
“嘎吱——”
城門大開,約是許久未用,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響好像鈍刀割在沉木之上,一下緊接著一下,愈加沉悶。
將過片刻,馬蹄踢踏,極長的一列車隊卻走得靜悄悄的,趕車的人,駕車的馬,全都靜悄悄的。近兩百匹棕紅赤鬃馬打頭,馬上坐人,皆束冠以木簪盤頭,身著深灰裋褐,腳踏黑布綿履,是大晉庶民最平常不過的裝束。
馬隊極長,輕騎先行開路,近百架載貨馬車緊隨其后,所載之物皆由青油布覆于其上,又拿牛筋繩扎過三圈力圖捂得密不透風,其后三丈之外,有近十余輛朱漆榆木馬車魚貫雁行,馬車載人,以青木為轅,促榆木為轍,車身平板之上刻有篆刻陰文的“陸”字,又隔三丈,有青布麻衣的數(shù)百余壯漢殿后。
隊伍浩蕩,從城門之中魚貫而出,靜默嚴肅地沿著豫州的古城墻根向北行進。
時值仲秋,晨光漸盛,待城門大開大合后終歸于平靜,至此蒼茫大地才由東至西、由近及遠地明亮起來。
“這才過豫州…”
馬車顛簸,陸長亭神色有些蔫蔫地,靠在軟枕上,微翹小指將幔帳掀開一條小縫兒,不敢太湊上瞧,只好瞇了眼想看得遠一些,可看再遠,沒有人煙終究是沒有人煙,只有荒荒涼涼的滿地沙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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