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城多霧,四周崇山綿延,又有淮河、黃定河兩河相交,天氣常年陰天不見暖陽,潮氣和濕氣悶在低洼處,故而冀州弈城人嗜辣好咸,口味頗重。往燉湯里放辣子油,確實是地方特色,一碗辣湯吸吸呼呼下肚,吃得滿頭汗,骨子里的潮氣也跟著被汗扯了出來,這是為了不容易得病。
符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帕子在桌下揪一下又揪一下,看了看獨女,長寧小兒什么機鋒也沒聽出來,再看繼女,埋頭不笑也不搭話。
陸長亭還不如像小時那樣哧地一下笑出聲呢!
陸家一家子人都是笑面虎,陸綽心思多得跟個九連環(huán)似的,心頭轉(zhuǎn)了幾百個念頭,偏偏嘴上一個也不說,美其名曰士家子自矜身份,苦的還不是旁人!
符氏覺得委屈極了,十幾年受的氣一下子涌到臉上來,臉上發(fā)燙鼻尖發(fā)酸,想哭極了,偏偏女孩們還在,她也不好爭嘴理論問個明白。
沒人說話,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長亭起了身,再佝身牽過陸長寧,朝中間福了安,“夜里阿寧挨著睡,阿嬌沒睡好,先去外廂補個眠?!毕胍幌?,再道,“昨兒接的帖子是今晚上呢,還是明晚?”
“明兒?!标懢b朝兩人擺擺手,語氣緩和,“就靠著軟榻歇一歇罷,養(yǎng)好精神,今兒晚上我?guī)銈內(nèi)デ妻某堑囊故??!?br>
長寧興奮得手一緊,眼神卻陡然亮起來。
長亭笑著輕輕捏了捏陸長寧手心,再福了個身,便牽著小姑娘向外走,將出內(nèi)門,門一闔上,長亭讓長寧坐下,悄聲問她,“吃飽了嗎?”
長寧搖頭,“父親不是叫了八寶羹嗎?阿寧等著八寶羹來?!?br>
長亭嘆了嘆,攤上這么個娘親,甩也甩不開,吵也不好吵,悶下來吧自個兒又憋心,把話揚扯出來吧又怕傷了長輩臉面。若等長寧再大些,說親事的時候兩家人坐在一塊兒的時候,符氏也有夠丟面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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