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高揚(yáng)號角,輕騎先行,馬蹄之聲踢踏,馬車緊接著跟上,長寧歪在軟枕上聽陳嫗?zāi)顣?,念的是顧配之先生寫的游記,正好念到玨山這段兒,“雙玉為玨,玨山地勢險(xiǎn)峻,東麓緊挨幽州,西南麓再向前走五村三鎮(zhèn),即至歷城古城墻。玨山出玉,溪澗寬河之中,常有美玉間生,畔間河草可食,味甘汁水充盈。玨山林中白玉起頭的長菇亦可食,以香茅烤制,味鮮好食...”
老人家聲音穩(wěn)沉,半分不起波瀾,如念圣旨丹書一般,盡顯沉著。
長寧聽得昏昏欲睡,長亭倒聽得很認(rèn)真——不認(rèn)真聽,那她做什么?讓她去和符氏對視談心嗎?
出行的時候已過午晌,走了一路,長亭以為天怕是已經(jīng)黑了,輕掀幔帳一瞅,卻見西邊天際尚留有余暉,太陽還沒完全下山呢,長亭嘆了口氣兒,這時光怎么過得這樣慢!
眼神向符氏處一瞥,卻見符氏眉目含笑地看著長寧,輕抿了抿嘴,埋頭將陸綽將才給的那只扳指拿紅繩繞了一圈又繞一圈,再埋著頭又一圈一圈地解開來。
等囫圇用過晚膳,長亭再掀簾一看,高林險(xiǎn)峻,車隊(duì)已從棧道入了玨山,天黑幽靜,細(xì)聽能聽見將士們一致的步調(diào)和喘息聲。
長寧也趴過來瞧,符氏便嗔道,“小姑娘家家的,這幅作態(tài)不好看。阿寧快下來?!?br>
理智告訴長亭不能翻白眼,但她還是默默翻了。
符氏發(fā)蠢的時候,她自己怎么就不知道那副作態(tài)不好看?
長寧哼唧一聲,身子略微向下一縮,輕聲出言問長亭,“長姐,玨山過去就是歷城,歷城離咱們家還有多遠(yuǎn)啊?”
“歷城隸屬云州,離平成還有近一月半的路程,中間還要不耽擱不遇事,一路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若遇了事兒,路途就拖得長了?!?br>
這個問題,長亭晨間才問過陸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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