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連忙翻過放錢財(cái)?shù)陌A層,數(shù)了十幾枚銅錢,張口想喚住玉娘,哪知那姑娘幾個跨步向前一走,沒一會兒就過了內(nèi)廂,不曉得朝哪處去了。
長亭只好垂下手,再看了眼錢袋子,偏頭想了想,將這十幾枚銅錢重新放回夾層里,將錢袋子取了出來揣進(jìn)了內(nèi)襟。再回首咬牙將水壺一把提溜起來,倒在木盆里,從袖口揪出了張干凈的帕子浸在熱水里搓了又搓,輕手輕腳地佝腰給小長寧抹了臉,又將長寧抱在懷里的大襖抽了出來,伸手抖了抖暖炕上的被褥,一股子朽得發(fā)潮的悶臭味撲面而來。
這戶農(nóng)家怕是從未刷洗過吧!
來來往往的人身上的污垢,天南海北帶來的塵埃、體液、臭蟲和口氣,還有人們頭發(fā)上一綹一綹打結(jié)的油,全都在這被褥和炕上!
被褥灰撲撲的,已經(jīng)臟得瞅不清原先的顏色了,縫兒里好像有密密麻麻的黑點(diǎn)子,長亭以為這是受潮了發(fā)的霉,手指尖拎著被褥一角,湊攏了看,卻猛地一下子看見了那密密麻麻的黑點(diǎn)子一層疊著一層向外爬!
“啊!”
長亭嚇得一聲尖叫,撒手一抖便將被褥扔到了老遠(yuǎn)的地上,緊跟著就趴在木頭柱子上干嘔起來,胸腔里的氣一股接一股翻江倒海地朝上涌,佝下身緊緊捂住肚子,內(nèi)里空虛,其實(shí)她什么東西也嘔不出來,只有從胃腸里泛出的酸水一下冒到嗓子眼里,便拿帕子死死捂住嘴。
“叩叩叩!”
那頭有毫不客氣地叩木板的聲音,婦人扯開嗓門警告,“...叫什么叫!再叫加錢了??!”
長亭俯身佝僂,一手撐在柱子上,一手摁在小腹上,嘔得渾身抽搐打顫,干嘔久了胃腸也緊跟著抽起來,一下一下地頂?shù)缴ぷ友凵?,長亭全身都在抖,吐不出來,眼淚卻被一逼,活生生地逼進(jìn)了眼眶里。
“長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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