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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玉娘邊埋怨店家黑心黑肝吞人錢財,邊一件一件地將薄紗往頭上套,一邊套一邊問長亭,“好看不好看?是藍(lán)的好看還是綠的?”

        長亭統(tǒng)統(tǒng)都說好看,胡玉娘便更舍不得取下來了。

        套得多了,身上的色兒就像開了間染坊似的,偏胡玉娘動作表情還不少,一扭一扭的顯得喜慶極了。

        長寧興高采烈地指著胡玉娘笑得一抽一搭,險些喘不過氣兒來。

        驛站的褥子鋪得極厚,軟綿溫?zé)?,黃泥筑成的土坯火炕燒得極旺盛,三個人平鋪仰躺在炕上,小長寧一挨枕頭就睡著了,嘴角還掛著笑抱著被褥橫七豎八地睡,長亭照舊睡中間,胡玉娘瞇著眼睛,長亭以為這心極大的姑娘也睡著了,勾唇一笑再不自覺地慢慢淡下去,翻了個身。

        “能逃一個頂好,能逃一雙,賺了?!?br>
        胡玉娘并沒有睡著。

        長亭肩頭一顫,胡玉娘看著心疼,小聲開口,“...我是十歲的時候逃荒過來的,爹娘拿我給哥哥換干糧吃,后來用三個干饃換了我的那戶人家把我以五個干饃的價格又賣了出去...”輕聲嘟囔一句,“所以我現(xiàn)在一見干饃就煩?!鳖D了頓再回歸正題,“幾經(jīng)波折,爺爺救了餓得要死的我,正好我原就姓胡,爺爺也姓胡,爺爺說是緣分,就把我當(dāng)成孫女養(yǎng)。爺爺?shù)膬鹤颖臼侨胛楫?dāng)了兵,后來在豫州受了傷,行伍沒等他,他就又在豫州落腳生根了,叔嬸不許爺爺養(yǎng)我,說費勁,爺爺卻很堅持...”

        胡玉娘抽了抽鼻子,帶了哭腔,“爺爺說...阿玉已經(jīng)換了很多個人活了,這回輪到阿玉活了...爹娘拿我換哥哥活路的時候,我就在想,這樣也好,至少還有一個能活下來...”

        長亭背對著胡玉娘,肩頭聳動。

        胡玉娘輕輕握了握長亭的手,之后再無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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