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很多事都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選都選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長亭手握成拳。
馬車搖搖晃晃地停了,人聲卻并未就此消弭,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有男聲陡起再如斷線墜地風箏似的猛然向低直至無聲。
內(nèi)廂誰也不出聲,滿秀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奉了三盞茶來,支著耳朵聽外頭的聲兒,越聽越心驚,渾身如抖篩,語聲哽咽帶著哭腔,“...若是等局勢沒這樣嚴厲的時候走多好啦,非得趕這么個落運的差時候來。又不是吃屎,咋還非得挑尖尖兒的吃哦...”
胡玉娘“噗”地沒忍住,當即笑出聲。
長亭臉上一僵,看了眼正睡得香的長寧,悄聲道,“往后在二姑娘跟前,甭說這些話...”再想了想,“幽州土話也少說些,會說官話就盡量說官話,等會若有兵士來挑簾帳,能不出聲就不出聲,若問到你了就用官話回?!?br>
滿秀眼眶發(fā)紅地重重點了點頭。
長亭嘆了口氣,心里頭再過了一遍,正欲再開口,卻聞車廂外有人急促的腳步聲,當即面色刷白地屏氣凝神,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靜靜墜下的幔帳。
“叩叩叩”三聲,緊跟著就響起了很穩(wěn)重低沉的男聲。
“馬上要過城門了,在咱們前頭還有三隊人馬。如今約是上頭的指令下來了,守城的兵士行舉間都很規(guī)矩。特殊時期,在我們之前也有搜身的慣例,都是牽到內(nèi)廂由婆子老嫗進行。若咱們實在避不開,只有委屈姑娘了。”
是蒙拓的聲音。
長亭趕緊靠到車窗旁,連聲問道,“可打探到在我們之前,都有哪些人被扣下了?是誰在坐鎮(zhèn)城門?幽州的人,還是建康來的人?周通令在不在?來往的商號列隊數(shù)量可多?都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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