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信
臘月上旬,幽冀二州風(fēng)云不斷,可縱算世道再詭譎,身處石家深閨里的姑娘們?nèi)兆舆^得照舊平靜,冀州城的寒梅也由南至北依次開了。
大杏輕手輕腳地捧著一樽青瓷雙耳鈞窯百壽瓶,里邊插了三兩枝鼓著花骨朵兒的臘梅,將至長廊盡處卻見夾棉竹簾在門楣處擋得死死的,一同被送到陸姑娘處當(dāng)差的白春正低眉順目地立在門邊,聽著聲響了便抬了抬頭沖大杏使眼色,再朝簾子后頭努嘴。
大杏踮起腳尖透過窗欞向里瞅,模模糊糊地看見幾個人影,趕忙埋下頭來,湊過身去同白春輕聲,“姓胡的那個賤民又過來同陸姑娘說話了?”
大杏刻意壓低了語聲,可聲兒還是顯得洪亮了些,不像是埋頭說悄悄話的語氣。
白春飛快回頭望了一眼,竹簾未動,便趕緊輕聲輕氣勸,“你小點兒聲,里頭聽得見呢...”一邊說,一邊將大杏拖到拐角處,背過身去細(xì)聲道,“...來了有一陣了,用過午膳就過來的,陸小姑娘正午睡著,陸姑娘也將她提溜起來先給胡姑娘見了安才準(zhǔn)躺下又睡...你說陸姑娘什么出身,胡姑娘又是個什么出身,也敢喚陸姑娘的乳名...”
語氣很有些感慨。
大杏“呸”一聲,“也就她運道好!進山打獵的賤民一個也敢和陸姑娘套近乎,還想我伺候她?!做夢去唄!”
白春四下飛快一瞅,趕緊又拉了拉大杏。
說起伺候,這幾天,陸姑娘壓根就不讓她們近身,里里外外都是自己個兒和那個官話都說不靈醒的滿秀打理,這同甘共苦的情分沒那么好磨消,她們兩個先頭三兩天當(dāng)耍手閑人都還蠻自得的,可漸漸地就咂摸出整個人都像是生了銹,沒前程可奔也沒后路可退,不高不低地懸在那處了,叫人皮肉都癢起來。
“我聽前院的說,陸家那太夫人要來咱冀州了,就那朝廷里的大長公主,這樣的人物也能到冀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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