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者慈祥和煦,言猶在耳。先帝駕崩,皇后又去了,原太子還沒了,已經(jīng)有一大把窟窿要想辦法糊一層窗戶紙,何苦要去再捅一個(gè)。虛名而已,且在太妃位子上呆幾年,天下穩(wěn)定萬民歸心了放上去不遲。
文人言辭拐彎抹角,但話攤開來,就是這么個(gè)意思吧。
初初登基之時(shí),自是感恩戴德,黃老爺子這提議是一心為自己著想。椅子坐的久了些,便覺事情也不全然見得。黃家人和霍準(zhǔn)雖不似蜜里調(diào)油,但雙方在朝堂之上是井水不犯河水,真有什么大事,還能同仇敵愾一下。
既然如此,后宮里頭交由霍云婉說了算,未必不是黃老爺子跟霍準(zhǔn)有什么秘密約定。每逢黃家?guī)椭魷?zhǔn)說話一次,這疑惑就要加深一層。等雪娘子事發(fā),魏塱對這位舅舅的不滿已經(jīng)到了登峰造極。
原還有些疑惑,以那位外公的行事手段,坐陣黃家,不該能干出逼迫自己的事兒??牲S老爺子病來如山倒,皇帝雖不得隨意出宮,底下人卻是一日要跑兩三趟,所以那黃家里是個(gè)什么模樣,魏塱心知肚明。
他開始暗猜,是不是幾月前,那位外公就知道自己時(shí)日無多,所以任由黃靖愢蠢蠢欲動,與霍家同謀演了場戲?;粼茣N歸位,淑太妃償愿,仍是各得其所,一換一的買賣,誰也不虧。
事成之后,就算他黃老爺子去了,黃家有個(gè)太后供著,又賣了這份人情給霍準(zhǔn),是能保得一堆阿斗多活兩年。
且如今霍家一出事,即便是他親自下令封了長春宮,昭淑太后還要強(qiáng)沖進(jìn)去。為的是哪般且先不提,但黃靖愢在朝堂之上緘口不言,分明是已經(jīng)得到了霍準(zhǔn)已死的消息,所以才局促不安。
霍準(zhǔn)死了這事兒,身邊王公公都不知道,宮里會張嘴的只有霍云婉一人。若非昭淑太后與霍家早有往來,想必霍云婉怎么也不可能說起這事兒。
魏塱從黃靖愢身上移開目光,對著百官道:“朕與霍相,國為君臣,民為翁婿。于公與私,霍相所行,朕不敢置身事外。是故霍家一案,皆由朕親自主理,刑部范如瀚錄卷行令。真相大白之后,自會有昭于天,有告于地。誰還有本,再奏。”
殿內(nèi)片刻無人答話,魏塱又換了個(gè)口氣,對著那會喊冤的人,溫和道:“劉愛卿適才喊為霍相所迷,何事所迷?上前說來聽聽。”
那劉愛卿登時(shí)汗如雨下,顫顫巍巍往前走了幾步,硬著頭皮道:“臣,臣,臣......臣不知霍相往寧城運(yùn)糧是為造...臣,臣糊涂...“。他再次跪倒在地,說不出話。
“劉大人是戶部度支,梁國上下的統(tǒng)計(jì)支調(diào)都得您過眼,您糊涂,這天下還能有不糊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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