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原是雪白的湯色一浮了微微茶綠。一般而言,酒足飯飽,誰也不想給自己找不自在。好像千百年來,不到缺衣少食,少有人會贊同南下。故而胡漢兩分,像極了拉鋸,你來我往,你進我退,但最終皆是漢人長居中原,胡人四散。
離上一次飲馬渭水,得快四年了。
如果這次拿下羯族順利,草原就會一統(tǒng),又恰逢梁內(nèi)亂橫生。他坐在那,想著前幾年去見魏塱的情形。不過,這么久沒見,漢人的皇帝長什么模樣,其實有些記不清了。相反,那個闖進了打鬃節(jié)的漢人小姑娘,毫無預兆的映入腦海。
薛凌連夜趕路,只是多好的馬,也生不出翅膀,她離寧城還有老遠的距離。且先前眾人所料皆出了點岔子,近京官員排查甚松不假,因為那些人唯恐耽誤了皇帝的事兒。但一出了懷遠關(guān),就是霍家的地頭。
霍云旸未收到家書,立馬派人通知各城盯著點京中方向來人,尤其是薛凌這種獨身行馬的。上頭官員未必知道拿什么人,只是多做排查,將緣由問的細些,然她內(nèi)心有鬼,恐是已有消息傳到霍云旸耳朵里,不得不格外小心。
雖然身上帶著霍準的扳指,薛凌卻不敢直接拿出來用。瞧袋子里干糧也夠,她便繞著官道走,能不進城就不進城。這一繞,速度上就又慢了些,終是霍云昇已死的消息趕在了她前頭,先傳到了霍云旸耳朵里。
非魏塱的人,京中總有霍家親信,削肉剔骨不能撇清關(guān)系的那種。一日不見霍準上朝已能察覺不對,但那時魏塱戒嚴近京三百里,里頭的人想出去實非易事。
等第二日霍云昇人頭甩出來,魏塱表面更嚴,實則放松大半?;魷蕛扇瘴闯踊粼茣N已死的消息加急前往寧城。此時已無人敢飛鴿傳書,亦是一人一馬,所以真正到霍云旸手中,也是幾天后的事兒了。
并且,這個“已死”打了個問號,因為壓根就沒人能肯定霍云昇到底死了沒。
北城門外烏泱泱的一群看客,只聽見馬背上的人在喊。實則那人頭掉下來究竟是誰,沒等認出來,就被魏塱的人連同李阿牛一起給提進了宮。
親臨現(xiàn)場的人尚無法確認,一群沒看見的就更加無從說起,只能將事情經(jīng)過與霍云旸講了一遍,自家大哥死與不死的,留與他自個兒判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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