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末,宮里戲臺子才散。這是羯族使臣在宮的最后一晚了,明日天一亮就要起程回羯,魏塱高舉了酒杯:“永修安和”。石恒也回敬道:“陛下萬歲?!?br>
眾人散罷,石恒急匆匆的回到住處看石亓傷勢,好在沒傷及要害,就是右手口子深的很,這要是在胸膛,人都要沒了,一時也心疼的很。
石亓從薛凌那回來,就覺得自己怎么都不對,看著自家大哥這般,還是打起精神道:“大哥莫要掛念了,不打緊,回去不要與父王說起?!?br>
他還是沒說起薛凌,回來之時還恨得牙癢癢,不能告訴梁朝皇帝,總能跟自家人說說,可等石恒一回來,又真怕大哥去做點啥,思慮再三,決定吃個啞巴虧,以后不與那雜種打交道。就當(dāng)是看在那幾百石糧的份上饒她一條狗命,大家扯平了。
石恒很是欣慰,自己的弟弟也長大了,他以為石亓是怕父王為著這事兒找那拓跋銑的麻煩,把眼看著要太平點的日子又搞砸。畢竟現(xiàn)在羯和鮮卑還沒有一爭之力,打起來,結(jié)果難說。贏了還好,要是輸了,更沒資格和梁朝做生意了。
拍了拍石亓肩膀道:“你也懂事了。父王知道了,也會有顧慮的,不用這般遮掩著,咱明兒就回了,不在這受窩囊氣?!?br>
齊府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的回了,綠梔看薛凌房里還亮著,蹦蹦跳跳的走了進(jìn)來。如今她富的流油,把府里一眾丫鬟都比了下去,今晚更是大出風(fēng)頭,還惦記著給薛凌帶了盞荷花燈?;貋韰s見自家小姐靠著軟枕半躺著,不知道想些啥。
薛凌手里拿的,可不就是蘇府來的信,這信來的晚了些,終究也還是來了,薛凌看的好氣又好笑。合著她剛剛給人背黑鍋了?這蘇夫人是不是給的銀子太少了,有人幫忙不知道趁此機會要了石亓命,居然還能讓人給跑了。還有臉寫這么洋洋灑灑一大篇來解釋。
看完一頁,底下還有一頁扯出來一看,卻不是說今晚的事兒了,只有幾個字:落兒聰慧。
她自然聰慧,看見這幾個字就知道蘇夫人又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明兒少不得要去一趟。
蘇夫人到底想到了什么要突然停手?薛凌不是個等人解釋的人。又去瞧第一張紙想瞧出個所以然來。
綠梔道:“小姐,我留了一盞荷花燈給您”。她本是好多話要說,瞧著薛凌臉色不太好,就憋出這一句。
“找個地兒掛著,早些睡吧”。
綠梔轉(zhuǎn)身沒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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