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跑來的是魏忠,話問的急切,臉上卻瞧不出什么驚慌。自兩年多前被魏塱塞進這宅子里,一直打理著陳王府的大小家事。明里是個下人,暗里,比正牌王爺過的還滋潤些。
在這呆個七八日,就知道什么光景了,陳王廢人一個,心里又多少防著天子猜忌,自然事事委曲求全。當(dāng)家夫人是知書識禮的千金小姐。身在東宮之時,一屋子奴才上趕著討好,那就是人美心善的主母。而今落魄,就成了人盡可欺的老弱婦孺,連個后宅也撐不起。
皇帝交代的是不可怠慢了,須好吃好喝供著,可架不住底下人勢力,跟著這么個主子,出頭之日肯定是沒有了,不趁著在園子里多撈點,如何營生?
虧得魏塱毫不吝嗇銀子,陳王夫婦還勉強過上了人的生活。魏忠在這里,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底下人做點啥,能和稀泥就和稀泥,畢竟他又不是真來管家的。
人多心也雜,園子里這種口角之事就多了,不濟就是哪個美妾沒拿到陳王新得的物件兒,下頭丫鬟賞銀少了些摔鍋砸碗,這一個個的眼皮子淺,總歸是正頭的王爺,萬一吵鬧開來,皇帝還能砍了自家兄弟不成。
他就一日日的平息著雞毛蒜皮,平息著平息著發(fā)現(xiàn),這陳王夫婦比自個兒想象中還要廢,平日活計也就大多做做樣子了,反正只要這園子里的人扯不到皇家大事,自己的活兒就算干好了,還能拿些孝敬,什么不好?
今天聽到下頭人報門口又起了紛爭,他來的飛快,倒不是擔(dān)心出了啥事。這府里能有啥大事?還不是底下分銀子不均。估摸著這位王妃回了趟娘家得了好些體己錢,那些個不會做事的又鬧起來了唄。
齊清猗見魏忠過來,趕忙道:“管家,是…..”。她是打算跟這個魏忠說一下薛凌來王府一事。人與人之間的不同在于,越是上位者,越滴水不漏。底下的人,給起臉子來毫不顧忌,但魏忠卻從不在主家面前有任何不妥之處,憨厚老實,一副忠仆相。這樣的人,你交代了事情,他至少不會在明面上做什么手腳。
齊清猗話沒說完就被薛凌扯到身后,她初初有孕,又提心吊膽的,被扯的一個趔側(cè),差點跌倒在地。
薛凌不動聲色的歪了一下肩膀給齊清猗抓著,確保她不會摔之后,看著魏忠道:“你是這的管家?先把這個人給我打死了丟出去,他不知禮數(shù),本小姐叫搬個東西也不搬,莫說叫我六哥哥知道了,就是我爹知道了,他家里一干人等都得打死。”
魏忠目光集中在這個陌生的小姐身上,他剛剛就瞧見了這位大紅大綠,滿頭珠翠的主兒,不知道自家夫人突然帶了這么個人回來是什么意思。這會薛凌一開口說話,更是覺得把京中翻個地兒,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人了。大抵是如這般可憎的肯定沒她有錢,那一身都是真貨,拿下來足夠開個鋪子的。假如跟她差不多有錢的話,基本不能這么粗俗狂妄,能有幾個姑娘家開口就說要殺人全家的?
魏忠也是活了半輩子的人,被這幾句話懟的都忘了趕緊讓人搬東西,好奇的問:“不知這位小姐兄長是…..”。
薛凌扶著齊清猗往里頭走,一邊惡心一邊抱怨:“我六哥哥不就是當(dāng)今皇帝嗎,瞎了你狗眼看不出我是齊府三小姐?趕緊把我東西送院里,在把那東西丟出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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