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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人氣息越來越近,薛凌將身子坐的直了些。她腿倒是沒有被縛住,如果來人真沒有半點功夫,倒有幾分把握可以拿下。只是手上并沒什么利器可以威脅到人性命,除非一擊即中,讓那人再沒反抗的余地。

        這種對未知的恐懼,讓身上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偏來人還先繞去了別處,才緩緩?fù)策呑?。似乎并未特意避著薛凌,仍是平常力度,腳步聲清晰可聞。

        薛凌靜靜的數(shù)著步子,直到來人身上的熱氣侵入呼吸,起身抬腿,正打算憑感覺仰面躺下,將手卡到對方脖子上去,卻聽到瓷器之類的物品掉地上,碎裂之聲中合著女人的尖叫。她雙手本就縛在背后,加之聽到是女人聲音,反應(yīng)就慢了一拍,門外瞬間有人沖進來,再次將她按回床上。

        也不知是宿醉之后的后遺癥,還是被人這樣卡主了脖子喘不過氣,薛凌感覺腦子像要炸開一樣疼。房間內(nèi)是兩個人在說話。她聽的并沒有錯,第一次進來的,是個女人,似乎是來送飯的,但是被自己一腳踹倒在地了,不知此刻是什么模樣。

        而按倒自己的,應(yīng)該是個成年胡人男子,那雙卡在自己自己脖子上的手,皮膚上特有的粗糲感,若不是常年太陽和風(fēng)沙,很難會有這樣的特征。

        兩人用的是胡語,薛凌聽不懂在說什么,只是男子的聲音明顯又氣又急,反倒是倒在地上的女人似乎一個勁兒的在勸。吵了好一會,她才感覺脖子上的手松開,然后厚重的腳步漸行漸遠,應(yīng)該是那個男子出門去了。

        就在門外,自己卻感覺不到。身上估摸著是有功夫在身,故而女人再湊上來的時候,薛凌也沒再過多反抗,既然有人看守,即使把屋里人制住了,也沒什么用,反倒惹人嫌,起碼剛剛那個男子,是極為不客氣的。

        沒想到的是,女人是來送食物的。也不知是聽不懂漢話,還是奉了主子的命令,薛凌讓她幫忙解開眼前的布條,并沒有得到允許。

        喂食的動作倒還算小心翼翼,白煮的羊肉切成薄片,少許鹽巴合著一些說不上名字的莖葉,一直往薛凌嘴邊遞。只是這種情況之下,哪還有什么胃口。偏女人固執(zhí)的很,到最后都有些硬塞的感覺,她才勉強吃了些。稍后女人又端來兩碗水,伺候著薛凌吃喝完畢,方收拾了東西離去。這屋里又恢復(fù)了死一般的寂靜。

        薛凌在床上緩了緩,站起身子,小心翼翼順著手上繩子,后退著走,摸到了系繩子的地方,只是綁的很高。試探了一下周圍并無什么東西可供自己站立,且唯恐動靜太大,將門外男子又引進來,思索再三,又躺會了床上。

        眼前仍舊是一片黑暗,但她仔細想了一下,自己大概并不是醉酒,最后一次叫老板送酒時,腦子還頗為清楚,沒理由下一囊才喝了幾口,就這般不省人事。她跟陶弘之混久了,瞬間反應(yīng)過來。那袋子酒,大抵是被人下了什么藥。

        綁在手上的繩子留的足夠長,活動范圍倒是很大。說明幕后的人只是擔(dān)心自己逃跑,并不是有心要給點苦頭吃。蒙上眼睛,卻不知是為了更保險些,還是怕自己認出他來。鮮卑境內(nèi),實在難以找到個附和這些特征,還會考慮著用藥的人。且此處很安靜,空氣里帶著些草香味,就算還在王都里面,那也一定是很邊緣的地方了。鮮卑不比漢人喜歡大宅子,便是這王城繁華處人聲鼎沸,經(jīng)夜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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