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下面的話還未說出口,薛凌便赫然回頭,將含焉撥到一邊,甩著那枚骨印,看了他半晌,笑的頗有幾分詭異,道:“我并不姓齊?!?br>
石恒狐疑的看了兩眼石亓,他對薛凌一無所知,姓甚名誰都是石亓說的,這會聽薛凌否認,只當是自家弟弟也被蒙在鼓里,卻不知薛凌為何這會主動拆穿。
石亓也抬起頭看著薛凌,他擔憂的終于成為事實。阿落,從來不是阿落。
骨印的線一圈圈纏繞在食指上,薛凌看著石恒道:“我姓薛。三年前,你與拓跋銑連手兵臨平城,我就在城內。”
不等石恒反應,薛凌轉身離去。手上骨印涼意滲人,將那會熱湯帶來的暖意悉數(shù)壓下。雖不知石亓二人說的是些什么,總不過是怕她與鮮卑勾結,不想還骨印吧??扇曛埃阋苍c拓跋銑連手。到了今日,便要壞別人好事。腦子里想著這些荒唐,薛凌往拴馬的地兒慢悠悠走著,都沒注意到后頭含焉一直跟著。
然石恒暫時并未反應過來薛凌指的是什么。當年的事,本就是假的,何況要說勾結,實在是抬舉他。無非是拓跋銑為了拖著薛弋寒,隨便找個理由騙羯族的人去湊湊數(shù)。等無憂公主死了,真正打起來時,羯族早被一腳踢開,半點好處也沒撈。
他拍了拍石亓肩膀,打算叫自家弟弟也收拾著走了,才發(fā)現(xiàn)石亓已經(jīng)滿頭大汗,沙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大哥”。這個弟弟幼來受寵,少有這等驚慌之相。石恒趕忙道“何事”?說著拿手去探石亓額頭,唯恐是染了疾。
石亓一顆心狂跳,囁喏著要答,到了也只剩兩片嘴唇抖動,艱難的的說了一句“我們走吧?!?br>
門外薛凌身影早已走遠,店內一地菜葉子被踩了幾腳更顯狼藉。店主夫婦搖著腦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從后頭走出來,捧著手上銀子,說不清楚自己是遇上了貴人還是土匪。明明是玲瓏少女,面相和剛摘下的青蔬一般脆嫩,這做起事兒來,倒比那倆胡人還要不講理些。便是寧城里大官的太太,怕也不敢這般樣子吃菜。婦人彎腰去撿,想著還有些好的,雖不能賣,洗洗自家吃也無礙。
石恒二人上了馬,臨行前石亓回身,街上人稀疏,一眼望到頭,只是他想瞧的人,并未瞧著。額上汗?jié)n未干,石恒在一旁催促著“快些走吧”。羯人少有緣分一說,也少見這檔子兒女情長事,他倒不知如何安慰石亓。
然石亓此刻想的卻并非所謂佳人,這次相見,他與薛凌原是重逢。聽著那句“京中刺殺你的事兒,不是我干的”就喜悅昏了頭,而后拓跋銑之事又牽扯走了大半注意力,以至于他現(xiàn)在才記起,薛凌的話是有后半句的。
“我當時還沒動手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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