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卷上的那兩個小字,是威脅,還是討個說法?江玉楓有微微一絲緊張。他怕齊清猗問起魏熠之死。
情同手足,哪來的什么情同手足?
伴讀之誼是真的,君王之謀,也是真的。陳王魏熠,原是大梁的太子爺啊。他江玉楓只是先帝眼中不錯的棋子,生在聲名顯赫的國公之家。這一生,要么做個浪蕩浮萍,要么就做個天子臂膀。
習三綱五常,學(xué)春秋禮樂,不染半點讒佞污孽。同開蒙,同師友,同寢食。有道是君恩如海,如何不是君威如山?太子魏熠朝著自己母后抱怨太傅嚴厲時,江玉楓還伏在案上抽抽噎噎的替他罰抄。
并非是手足情深,原是情深,才能成為手足??扇松惺肿闶菫槭裁??不就是跑腿干活兒么。
梁代代帝王的伴讀皆為鎮(zhèn)北武將之子,如先帝與薛弋寒。十幾年的朝夕相處,傾朝之力的耳提面命,力求將那位天選之子培養(yǎng)成皇帝最好的劍。傷人,且永不傷己。
同時,這柄劍,也是絕佳的人質(zhì)。三代單傳的薛弋寒,往上數(shù),不知還能數(shù)出多少代來。
幼年的江玉楓被欽點入宮時,他尚看不懂江閎臉上的欣喜若狂。等年歲漸長,便疑惑叢生,不明白先帝何以摒棄梁多年傳統(tǒng),將太子身邊的人換成了文臣之后。
且不說文臣能否護得住君王一世太平,鎮(zhèn)守西北之人若無質(zhì)子在京,一朝生有異心,便是傾國之禍。
然非禮勿言,他從未問過江閎這中間緣由。不管先帝與薛弋寒之間如何計較,這差事既然落到了江家,是福是禍,他這個江上玉郎,國公長子,便要一力擔著。魏塱自是心有千帆,先帝眼里,裝著的,難道就不是乾坤?
直到薛凌一身胭脂色,頂著齊三小姐的名頭踏月而來,江玉楓多年不解方消弭了一些。他猜是薛弋寒舍不得薛璃在京為質(zhì),又不能拆穿薛凌是個女兒身,所以暗地里不擇手段的將兩個孩子都養(yǎng)在了平城。就不知道先帝是什么心思,竟對這件事視若無睹,且仍與薛弋寒君臣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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