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當(dāng)初那個藏有“還珠”二字的雕花盒子并沒被送回來。
薛凌早已忘了這么一樁事,她這幾日來來回回的驚嚇,已明白自己的不足之處,唯恐自己再漏了什么東西,對金鑾殿上的大小事務(wù)問的十分仔細(xì)?;粼仆竦箾]藏私,但凡知道的,都竹筒倒豆子般抖了個干凈。
她心悅于薛凌,是同性之間坦坦蕩蕩的欣賞之情。雖永樂公主和蘇凔的事兒看起來顯得蠢笨,可二人一聊開,她反倒覺得薛凌豁達(dá)。
豁達(dá)到了,一種張狂的境界。你用咬牙切齒來憎惡她的隨性,實則暗地里垂涎三尺艷羨她的瀟灑。
這京中眾生蕓蕓,便是三歲小兒,在妄圖得到哪怕一羹一飯之前,都得思量父母喜樂,兄妹饑寒。唯恐自己的舉止違背禮樂詩書,亂了倫理綱常。又或者,總要去考慮是否合人心意,半路那些程咬金要如何處理才不會妨礙自身。
這些察言觀色、鑒貌聽音,應(yīng)該貫穿所有人的生活才對。
可偏偏突然跳出這樣個姑娘,舉止隨心。大概,在那個從未見過的平城,她應(yīng)是天上皎皎明月,其余人事皆為星辰。怪不得,薛弋寒,一直說的是自己養(yǎng)了個兒子。
可惜,她來了京城。此地過峣者易折,過潔者易污。倒是一攤子腐水惡臭,反而能滋養(yǎng)出花開不敗,炫麗異常。
霍云婉一邊盡力去回憶這段日子都發(fā)生了什么事,一邊去看薛凌的臉,看的分外認(rèn)真。這張清水芙蓉面,已經(jīng)開始染霜了。
她希望這霜染的快些,等完完全全覆蓋了眉眼唇齒。薛凌大概就不會再讓蘇凔翻案這種事發(fā)生。算,還是無遺策好。可她又希望薛凌慢些,因為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平城養(yǎng)出來的小少爺,才會覺得自己想殺了霍準(zhǔn)是對的。
若是這個人死了,就沒了。
薛凌不解霍云婉目光,卻并不躲避。二人直視著分毫不讓,將當(dāng)前局面理了一遍。除卻薛璃的真實身份,薛凌再無隱瞞,將有點關(guān)系的人挨個兒點了一遍,包括李阿牛?;粼仆褚嗤短覉罄?,在說完前朝之后,拂開桌面器具,將右手從袖口伸出,攤開在薛凌面前,道:“梁”,她深吸一口氣,才繼續(xù)道:
“有太子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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