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中文 > 古言 > 雄兔眼迷離 >
        門板撞得咿咿呀呀來回,將外頭兩人聲音遮掩,只聽得含焉詭異的哭腔,薛凌不耐煩,只想著:這倆蠢貨能哭這么久,怎么沒能耐沖進來砍自己一刀呢。她不一樣,她遲早要砍魏塱兩刀。

        然含焉聽得申屠易這般問薛凌,不過是嬌滴滴的泫然欲泣,使性子般來回嘟囔“不會的,屠大哥,不會的.....不會的......薛姑娘不會的”。她一會擺手去推申屠易,一會跺腳捂面,直至申屠易把她抱回房,失聲痛哭處,還要斷續(xù)嚎兩句:“不會的?!?br>
        不會有什么用?她仍分不清拓跋銑是哪路胡人,她只記得薛家的小少爺從胡境回來,還有兩個胡人對那小少爺恭敬的很。以她的識人手段,便是在路上時一門心思都放在了薛凌心上,仍瞧出那個小王爺多半情根深種。

        記得這些,她也沒跟著一起問,只哭天搶地的在這對著申屠易喊不會。若不是薛凌抓著那個瓷枕猛地砸墻上,不知道這鬼哭狼嚎多久才能止住。

        聽得隔壁動靜漸小,薛凌依然趴著沒動,手擠開身體和床板之間的空隙,將胸口荷包費力掏了出來,閉著眼睛搖晃了半天。

        里頭“沙沙”之聲未絕,外頭申屠易又喊“薛凌”。她停了手上動作,花了約莫一口茶的功夫,才認命一般爬起來,往里屋去找衣服,想要換了去永樂公主府上走一遭。

        申屠易未進來,卻也沒離去,只倚在門口攔住去路。薛凌平意滑出半截,裝作看不見,將人擠的一個趔側。她都下了臺階,申屠易才道:“薛凌,我與她皆有所不便,此處已無余糧?!?br>
        薛凌從懷里摸索出兩張銀票,看都沒看,只往后頭一灑,便三五步出了院子。她知申屠易不敢出去,多是因為臉上傷疤太容易讓人認出來。卻不知含焉是為何,看剛才架勢,出去賣藝顯然是不行,去買兩個饅頭總不是要命吧。

        留這倆蠢貨在這,已經(jīng)用盡她所有脾氣,再多實在沒有了。她沒惦記過花兒,既不操心這人何時走,也沒操心這人要去哪了。略遺憾的,是她跨出門那一瞬,想著以后回這破地方,又沒飯吃了。

        吃飯是個要緊事,平城不比京中,縱橫處皆是酒肉膏脂。平城外的原子,往往跑上一天,連個鬼影都見不到。要么自己帶點干餅子,要么得生火燒點啥吃。但秋冬雪厚,春夏草青,生火也是不易。是故,她經(jīng)常是回了城就緊趕著找點東西吃。

        駙馬府的光景倒是一如既往,墻也翻的順當。本來聽了江玉楓一番話,薛凌還特意謹慎了些,一邊往嘴里塞了些餅子,一邊額外多轉了幾圈。然結果仍是和她第一次探得無差,府內外皆是沒什么走狗,太平的很,可見魏塱并沒擔心過此處能翻出什么浪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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