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多的是人怒,卻無一人言。許是得罪不起高官權貴,更多的,或許是因為那怒氣來源,僅僅是因為自己分得不夠多。小醫(yī)館不過就是養(yǎng)來做條狗,殘羹剩飯管飽,骨頭哪能個個都有呢。
但分的不夠多,總還有個盼頭。若是鬧起來,小胳膊擰不過人大腿,最后連個飽也難撈著,倒不如背后罵兩聲,平日里尾巴搖的更歡一些。莫說醫(yī)者仁心,何以兼濟天下?達,則兼濟天下。
不達,如何濟?
反正于,目前與醫(yī)藥這個行當而言,也能稱一句太平盛世。
無人作亂,不就是太平么。
是存善堂挑破了太平。有了這些傳聞,來抓藥買方子的,逐漸多了些錦衣繡服,誰家會嫌銀子燙手呢。更有甚者,是先在別處瞧病,聽說是要花大銀子,便推辭不受,老遠要來求老李頭給看看。
那些憤怒總算找到一些宣泄口,好些早就不想交銀子的醫(yī)館聯(lián)合起來,對著上頭哭窮:“存善堂擾了行規(guī),屢屢砸別家的飯碗,這生意,怎么做?”
老李頭說斷不會污了招牌,他許是不能料到,這情無人應承。旁人說起來,不過是再直白不過的“生意”二字。
如薛凌所想,存善堂確實換不了幾兩銀子,可它這么開著,有人就得不自在。五爺拿人錢財,消災消的十分樂意。這種小地方,上頭根本看不上眼,撈多撈少,都是他自個兒的。且退且逼,是想將這里收刮的更干凈些,直到綠梔說與齊世言有些淵源,方消停了幾天。
沒準上頭也想就此作罷,可那些人怎么肯停,好不容易找到的說辭如何能輕易放過。京中往來通氣,稍微盯個幾日,就知道綠梔微不足道,這破地方跟齊家更是八竿子打不著,何況如今齊世言都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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