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意整個滑了出來,薛凌卻終未沖過去,而是轉(zhuǎn)了身對著弓匕道:“將人先帶去,別給他猶豫的時間。若有遲疑,那就一起上路?!?br>
這個“他”明顯指的并不是霍準(zhǔn),申屠易微蹙眉,仍是倚在那沒多問。弓匕應(yīng)了聲“是”,進到屋里拉起霍準(zhǔn)受傷的那只胳膊,在桌上三足香爐里猛戳了一下。
只見白色粉末迅速紅了一層,血液卻沒浸到底。這罐子里原是早早備下的傷藥,止血有奇效。薛凌拿不準(zhǔn)自己能做出什么,但原計劃里,霍準(zhǔn)不能死在這,她便留了后路,這會倒是物盡其用。
弓匕粗糙替霍準(zhǔn)包扎了些,將一柄短刀橫在其脖子上,讓他起身走?;魷?zhǔn)知是了無生機,又怎么會受這種威脅,仍是軟在椅子上,任憑弓匕將刀刃往里壓。
片刻沒個結(jié)果,他亦不能將霍準(zhǔn)人頭砍下來,只能望著門外薛凌,示意她拿個主意。薛凌輕嗤笑了一聲,道:“帶具尸體過去也無妨,若是麻煩了些,我看單項上人頭也夠用”。說完望著天空,神態(tài)不似作假。
弓匕遲疑了片刻,拿不準(zhǔn)薛凌說的是氣話還是真打算就帶顆人頭去找李阿牛。仔細想想,似乎薛凌說的也有道理。
霍準(zhǔn)的作用,無非就是讓李阿??钢パΑξ簤i而言,定罪之后斬了霍準(zhǔn)自然更能不落口舌。但是若給他帶顆人頭過去,只怕更合心意?;钪償?shù)多,倒不如死了的安心。
畢竟人又不是死在他手上,管他百官如何巧舌如簧,這死人還能復(fù)生不成。何況宮里還有一步妙棋沒走,等那顆棋子落下,估計也沒誰有膽敢為昔日霍相諫言。
想到此處,弓匕拿定主意,確實是帶顆人頭更省事。正要動手,里頭哐當(dāng)一聲,白紗接二連三的往下掉,薛璃瘋了一般沖出來,短短數(shù)步距離,喊了不下十聲“你胡說?!?br>
人跑到桌前,腳下已是一攤狼藉汪洋,他無處下腳,卻又無法停歇,直直沖到霍準(zhǔn)面前,一把將弓匕扯開,也不顧霍準(zhǔn)身上到處是血,只拎著其胸前衣衫搖晃著道:“你胡說,你剛剛所有都是在胡說,你告訴他們,你在胡說?!?br>
霍準(zhǔn)抬頭疑惑的看了兩眼薛璃,又無力的垂向一邊,喃喃道:“對,你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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