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易緊跟著薛凌上了馬車,后頭再沒人來。許是霍家死了,她對霍家的東西也沒這么反感。外面雨著實大,非得騎馬,無疑是跟自己過不去。
江府跟著的人多,不可能皆塞在馬車里。只三四個人上了旁邊那一乘,別的就御馬先往回走了。弓匕跳上薛凌這一架,極嫻熟的揚了馬鞭,驅馬掉頭,留下一地血水。
到底霍家講究,馬車里布置比蘇家的更甚一籌,且這馬車原本是六人一乘,霍云昇跟三個胡人一起已經很寬余,薛凌與申屠易兩人在里頭,就更顯得地方大。
她理了理身上濕處,將窗戶處簾子扯了下來,想借著外頭涼意把里面原有的氣味沖散一些。車轱轆吱吱呀呀的比霍云昇來時更快,申屠易比薛凌更放肆些,倚在車廂上,好奇道:“你還去鮮卑做什么?”
薛凌皺眉看了他一眼,又伸頭往窗外湊了一眼,小聲道:“我什么時候說我要去鮮卑”。
“你剛才不是與那倆胡人說叫拓跋銑等著你”?申屠易見薛凌動作,猜她不欲說與旁人知,趕緊也識趣的壓低了聲音。
薛凌卻是已經瞧見兩乘馬車有些距離,她僅是有些顧忌那胡人,并不在意弓匕是否在聽,隨口回了道:“是啊,叫他等我?!?br>
申屠易還想再問,話到嘴邊又閉了嘴,想著回去多的是時候兩人獨處,再問不遲。不料薛凌停了些許,慢條斯理補充道:“等我去宰了他?!?br>
外頭弓匕手上馬鞭輕顫,他坐那位置上,趕馬的樣子也挺像個小老兒。
李阿牛一行人確然走的不遠,壽陵那這片地還在是天子腳下,人來人往自是不足為奇。又是秋收時節(jié)的官道,還趕上前些時候霍家在籌糧,魏塱的人運氣好點,一個鐘頭得遇見好幾撥馬車過去。架子小的三五乘,架子大點的十來乘吆喝著走也是有的。
沒有固定目標,看誰都像是霍家。遇見一家搜一家,可不就得耽誤好些時辰。魏塱的人心急如焚,李阿牛也是一顆心無處著落。他壓根不知道上哪找霍云昇,唯恐錯過與江府的人接頭,到時候被江閎等人一腳踢開,故而那搜查的賣力勁,魏塱來了也得真心實意夸一句“愛卿”。
薛凌一行人往回走了得有將近兩個鐘頭,經過一個極小的鎮(zhèn)子,弓匕止住馬,撩了簾子道:“不能再往回了,依著霍家的腳程,離京中太近惹人生疑。姑娘一道兒去喝口熱茶吧,此處有個鎮(zhèn)子?!?br>
她依言下了車,隨著弓匕挑了個落腳處??粗胤胶喡?,雅間也是一派寡淡模樣,好在吃食還算可口,昨夜匆忙,早間也是在茶樓里隨手抓了幾個點心,這會將就著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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