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也就懶得再遮掩,信步往門口去了,正思量著要不要扣門,里頭就極自然的喊了“進”,完全沒有半夜三更主家該有的樣子。
薛凌推門開來,陶弘之果然是沒睡,不過人是在床邊椅子上半躺半坐著,一襲薄錦毯子掩在身上,手里拿了卷書好似正翻到興起處,看薛凌進來,雖從書本上移開目光笑吟吟瞧向她,卻沒放下。身前小桌上茶水點心一應俱全,還冒著些熱氣,像是下頭人剛添來不久。
“我來還錢”,男人模樣見的多了,薛凌還真沒起避嫌的心,不等陶弘之問話,直直走到里頭,將盒子往桌上一放,道:“花了多少我也沒個計較,你點點數(shù),少了的我過些日子再送來。”
陶弘之往盒子瞧了一眼,慢悠悠坐直了身子。擱下書本,又將蓋毯完全拿開往床上放。薛凌見他身上衣衫好端端的沒半分不妥,不知是未到他平日安寢的點,還是今晚格外睡得遲。
陶弘之挪了個小圓凳擺在薛凌身前,自己坐回去道:“聽得門外動靜,我猜是薛姑娘,果然是薛姑娘”。他又洗了個杯子,拎起茶壺遲疑了一下,還是給薛凌倒了一碗,道:“坐下說話?!?br>
薛凌看的分明,不知陶弘之何意,可她并不想回薛宅去獨自一人閑著,尤其是閑在霍準的死地。猶豫片刻,仍是依言坐了下來。陶弘之又道:“姑娘說的是早間要用銀子,晚上就還了來,真是個急性子?!?br>
“明日你要去哪?”
薛凌心一緊,去抓茶碗故作鎮(zhèn)定道:“你怎知我明日要去哪?”
陶弘之將點心碟子推了一推,笑道:“姑娘這么急,深夜都要來還錢。但凡聽我說個數(shù),肯定是明兒就得來。既然說是過幾日,那我只能猜姑娘要離京了。你這般緊張作甚,難不成鏢局接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生意?”
“是啊”,薛凌也跟著笑笑,將杯里茶水一飲而盡,頓改先前半死不活的語調,揚聲道:“接了一趟天知地知...”,她略停頓,接著道:但你不知我也不知的生意,明兒就要上路。”
“萬一我回不來”,薛凌將杯子放回桌上,示意陶弘之再續(xù)一杯,道:“那你的錢只能去問閻王爺要了”。她頗為豪邁的拍了下桌子:“走鏢嘛,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行事在路?!?br>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