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垂眼,看地上碎掉的鎮(zhèn)紙還沒收,霍云旸就已然迎她如忘年舊交。果然是京中養(yǎng)出來的狗東西,來了寧城這么多年,還改不了吃屎。分明是厭惡自己的緊,還笑的滿臉喜慶。
可她居然也下意識的擠了個笑容出來,在京中呆了這么久,她到底學(xué)會且習(xí)慣了順坡下驢,才見霍云旸改了臉色,心里頭情緒還沒發(fā)芽,嘴角就不直覺往兩邊咧開。
等反應(yīng)過來,煩悶更甚。若說對著江閎等人親熱喊兩聲伯父,忍忍也就過了,可要她向霍云旸稱兄道弟,薛凌想了想還不如直接捅死自己來的痛快。然那份名單,她一定要拿到手才行,不然也犯不著進(jìn)門之后跟霍云旸兜這么大圈子。
這幾日在馬背上,也沒工夫想別的事,偶爾歇下來啃兩口干糧,薛凌記起城門口的事,難免想到李阿牛其人。
雖在臨江仙那人嘴里聽說李阿牛是栽倒在地半死不活,但她并不怎么擔(dān)憂李阿牛安危,江府花了這么大手筆,總是想得到點(diǎn)啥的。明面上又不能去搶,好不容易有這么一根暗線,必然舍不得放。
只要江府不漏破綻,魏塱多半也不會置李阿牛于死地,他得留這個人可以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去接霍家的權(quán),畢竟皇帝也不是想放誰就能把誰放上去,好多雙眼睛盯著呢。
按理說這是一步極穩(wěn)的棋,然那晚去找李阿牛的經(jīng)歷不太愉快。薛凌怎么想,都覺得此人以后不是個好相與,她魯伯伯的劍,是萬萬舍不得再還給那蠢狗的。再想想這個人用起來,多少還要受制于江府,不如趁著來找霍云旸,留個不為人知的后手,也好有備無患。
思來想去,唯有把霍家的東西拿到自己手里才最保險。
大戶人家做事,只有三成之?dāng)?shù)在明面上?;艏疫@么大個攤子,必然有好些親信都分布在暗處,也許有很多人平日還是在朝堂上跟霍準(zhǔn)唱反調(diào)的那種。除了這些,還有許多跟霍家牽連不深,卻又有把柄在霍家手里,關(guān)鍵時刻不得不幫霍準(zhǔn)辦事的倒霉鬼。
說是斬草除根,除非魏塱一把火燒掉大半個朝堂,不然不要說根,就連草葉子都沒斬干凈。所以此事過后,必定還會留下很多霍家舊部。倒也不指望打著霍家的名義去讓他們?yōu)榕f主盡忠,一群猢猻而已,只消捏著其軟肋威脅利誘,能謀得分毫好處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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