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中文 > 古言 > 雄兔眼迷離 >
        弓匕等人兵分兩路,一路去處理宅子里雜役下人,另一路直奔此處而來。黃旭堯已不記得何時聽見的動靜,起身抱了躺在一側(cè)的幼子抓劍即擋,躲閃處本是一直在問個究竟,卻未得只言片語回答。

        妻兒無武力,三兩個護衛(wèi)轉(zhuǎn)眼被砍翻在地,他還欲求饒,見妻子直接被推往床榻上,隨即了無生息。當下以為來人是尋仇,立即響了暗鈴通知黃家,又明鈴向外示警,自己抵在墻角處準備殊死一搏。

        而那些人確認屋里再無活人后,并不傷他。黃旭堯嚇極了,狐疑也顧不上,握著劍不敢放手,以一敵多又毫無勝算,雙方僵持著,這邊薛凌就闖了進來。

        既推斷來人是尋仇,定是對自己知根知底,不想薛凌開口問他“居然姓黃”,黃旭堯詫異看去,這陌生姑娘眼里,是和懷中幼兒一樣的懵懂。

        她真不知道自己姓黃?

        黃旭堯恐有人突然發(fā)難傷了自己和兒子,不敢將目光久放在薛凌身上。一面來回打量眾人一面急道:“姑娘既不知我姓名,必然與在下素無過節(jié),若是諸位好漢落難求財,宅中...宅中金銀予取予求,只盼勿傷我....”

        他視線忽而飄遠到床頭,燈火熄了大半看不清楚,但是床前踏板上鋪的原是一襲三寸來寬的織銀緞子綿延至桌前,防著主家晚間起來飲水等事足底踩在地面上受涼。銀線自帶柔和光芒,既不會瞧不見,又不會太過閃亮,讓人不能入睡。

        那緞子,血滴上去,有許多斑駁處失了光澤。但那一塊塊黑色里又有輕微銀芒,像是經(jīng)年累月的污漬里不甘心沉默,終生出了霉菌,遲早要將這一方緞子吞噬殆盡。

        他回轉(zhuǎn)視線來,將懷中兒子摟緊,續(xù)道:“勿傷我妻兒?!?br>
        大抵他自己都覺得這說辭不可信,宅子在京中確然也算瓊樓一座,那也不值當這么多人深夜前來,且人人手上都是刀尖帶血。

        像是一句垂死掙扎,他看向薛凌道:“稚子無辜”,可惜這句話并無甚底氣。

        薛凌對上那幼童的臉,又看向黃旭堯道:“那......他也姓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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