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亓依聲答是,胡人無入土的說法,真討了來,不過也就是拓跋銑的處理手段,待來年開春,丟去哪片野花茂盛的原子上,等天鷹來食。
但還是該要回來,他未曾見得生前最后一面,死了見見也是好的。
門外寒風(fēng)呼嘯,粗劣的方窗望出去,天際一片漆黑,偶爾近處兩三片大雪團(tuán)飄過,拉出模糊的殘白。每逢這種時候,他都有難以言喻的罪惡念頭。
他想,拓跋銑是對的。
胡人漢人,是梁人的說法,草原上,稱梁為南,自稱為北。
他很懷念梁人繁華京城,來了鮮卑王都尤甚。細(xì)想又好像不是懷念其繁華,也未懷念個中某誰,他只是格外懷念南人夜半更聲。
黃金白璧不足貴,唯惜芳華去不回。
好像在南人的文化里,時間格外重要,白日有漏,黑夜有更。不管什么時候,你總能知道今夕何日,此刻何時。
草原上倒也有些計時的小玩意,不過追根溯源,都是南人那邊來的。且大多僅用在部落之間賽事上當(dāng)個憑證,很少有北人會數(shù)著時間過日子。
白天尚能看著太陽辨別個大概,盛夏季節(jié)人席地而躺,也有看著月亮推算天明,可到了冬日,濃云遮天,人躲在帳子里,什么也瞧不見,就完全不知夢醒是何時。
以往不覺滋味,而今午夜難寐時,就總想知道天還有多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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