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在回自己的路上嘆了幾口氣,念著該找個(gè)空檔去翻翻魏玹的生平往事,想來這位瑞王殿下,必然也有些過人之處,不然不會(huì)得了江府青睞。
她向來覺得江玉楓說話不中聽,今日有句卻是對(duì)的。要走便走,但走之前,總該與江閎吃頓便飯。二人約了明日闔府一聚,如此薛凌也多余些時(shí)間收拾些行李。
她東西不多,卻是十有八九不敢讓人瞧,故而不能叫個(gè)丫鬟了事?;亓朔刻籼魭闹钡秸?,該帶的一應(yīng)收在箱子里,江府僅剩的歲月,就只剩閑暇了。
因昨夜睡得極好,午膳過后,薛凌仍未有乏意。遣薛瞑搬了張?zhí)梢沃糜谠褐?,冬日午后驕陽暖而不烈,她一個(gè)人搖搖晃晃好不自在。
壑園那個(gè)地方,是有幾分期待的。雖比不得往日存善堂那般珍惜,至少和那個(gè)薛宅有的一拼。里頭的人,頗得自己喜歡,以后,在京中就有個(gè)真正的落腳地了。
她能斷定霍云婉在想啥,等雪娘子的娃一落地,魏塱則去日無多?;实垡蝗ィ永^位。喝奶的娃,還能真的上朝理事不成,自然皇權(quán)就到了太后手里。
所以她更喜歡霍云婉些,且不提霍云婉對(duì)自己的依仗更重一些。就憑事成之后的聽話程度,那肯定是魏玹遠(yuǎn)不如個(gè)襁褓里的嬰兒。
以至于薛凌在想,要不要拉江府一把,勸勸江府回頭是岸。這些念頭也算雄才偉略,所以光是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她又記起了那張椅子,和跪拜的文武百官。
真好,贏家真好,可以讓天下人顛黑倒白,指鹿為馬。
她應(yīng)該是那個(gè)贏家,而不是氣急敗壞喊“出千”的賭客。
她慵懶移了一下胳膊,袖里臥虎撩人。這東西貼著手臂捂了這么久,還是金屬特有的涼滑,仿佛是怎么捂,都捂不熱。
她倚了很久,像是回到平城外的原野,天地寂靜,煙云停駐,只剩她一人在穿梭于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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