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zhuǎn)頭看已經(jīng)坐于席上的江閎,臉上喜愛之色甚濃,笑道:“小姑娘家顏色真好看,多看幾眼,似自個(gè)兒也回了十七八一般,那時(shí)老爺與我...”
她越說越是柔情似水,漸成濤濤。話到此處,又如春江絕流,赫然收了口,僅余些點(diǎn)滴涓涓,百轉(zhuǎn)千回的,帶著羞赧接著勸薛凌道:“快坐快坐,怎能站著說話”,又轉(zhuǎn)向含焉道:“姚姑娘也坐,都坐都坐?!?br>
薛凌笑笑看向江閎,低頭抿嘴說的是:“多謝伯母憐愛。”
含焉絞著帕子答了身,僵直坐在薛凌身側(cè),垂了頭不答話。原不至于如此局促,除卻平日里與江夫人見過,那回仲秋,她也是與這一家子吃過飯的,而且當(dāng)時(shí)薛凌還不在。
這些人還和往日一般和氣,江夫人也是一貫的和藹溫厚。但她總覺得,覺得自己好像...好像人還沒離去,就已經(jīng)回到了從前?;氐搅丝慈搜凵袂蠡畹娜兆?,所以看誰都是一種近乎浮夸的虛情假意。
包括...她的薛姑娘。
丫鬟呈了水盆供主家潔手,上位為江閎,旁兒是江玉楓,再次席為薛璃,主家末尾自是江夫人。二人鄰座,江夫人一邊撩起水花,一邊輕聲叮囑自己的小兒子道:“怎也不與兩位姑娘問好,近日你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br>
薛璃與她笑道:“不如房里姐姐好看,沒什么意思”,依舊不理薛凌二人。江閎作聲道:“聽楓兒講,薛姑娘有意搬離江府?”
底下人先上了一味圓菱甜湯與眾人開胃,藕粉勾了薄芡。蒙蒙一盞云霧間,幾點(diǎn)殷紅枸杞浮浮沉沉呈在薛凌面前,她答:“是有此打算,這些日子承蒙伯父庇佑,不勝感激。
然父親曾授,君子志于四海,未可偏安殘生。殷殷之囑,不敢違也,是以今日特向伯父伯母及兩位兄長辭行。所謂往來山水有相逢,何必不離七尺間。伯父大義,定不會多留晚輩?!?br>
江閎沉默片刻方道:“你....是個(gè)女兒家,諸多雜事我不便過問。但我與你父親,既是同僚,又是摯友。你既孤苦無依投奔京中,我江府自當(dāng)一力照應(yīng)?,F(xiàn)你開口要走,有心人聽了去,豈不怨我江閎連個(gè)故人之女都看護(hù)不住?!?br>
“人心自有公道,三五流言焉能顛倒黑白。伯父世事洞明,又哪會與些宵小之徒計(jì)較。父親在天有靈,亦只會感念伯父大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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