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算不得惡寒,薛凌又是個(gè)貪涼的人,下意識(shí)偏了偏頭。弓匕忙告了個(gè)罪,往旁邊挪了挪。
江玉楓往陶爐里夾著炭火道:“該早些煮茶等你來,不過我新得了一筒綠玉君,起封時(shí)的異香最是難得,不敢獨(dú)享?!?br>
薛凌由得他慢條斯理往陶爐里夾了七八粒燃著的火炭,又弓匕將炭盆放回桌下,方咧嘴笑道:“聽說我歇的早,聽誰說,這可真是隔墻有耳。江少爺不去聽風(fēng)聲雨聲萬民聲,跑姑娘家房里聽人打呼聲,這不是君子之道吧?!?br>
江玉楓面不改色添炭,跟著笑道:“江府里頭的事兒,誰還聽不得一兩句,你不也在我梁上常來常往。薛姑娘踏遍了天道地道人間道,現(xiàn)又坐而論道”。他看與薛凌,揶揄道:“是比我勝之一籌”。言罷回眸將煮水的茶壺?cái)R到了陶爐上。
羽扇左右搖晃了幾回,那茶壺便往外冒著熱氣。江玉楓開了桌上錦盒,取出一截竹筒來,果真是“綠玉君”,還如長(zhǎng)在土里般翠綠欲滴。
薛凌貌若瞧的專注,實(shí)則不已為意。身外之物,她是貪好,卻沒多偏愛。且這玩意兒并非多罕見,無非就是一攏新茶塞進(jìn)竹筒里封著,要喝了掏出來爾。往年間蘇府里也曾飲過幾回,嘗不出個(gè)優(yōu)劣。
江玉楓輕手拆了香土封的口,刻意往薛凌跟前遞了一遞,道:“如何?”
薛凌裝模作樣嗅過,身子往后一趔,理直氣壯的喊:“聞不出來,我生的野,不愛這些玩意兒”。總歸是要走了,她也懶得再和這些蠢狗陰陽怪氣,怎么樂呵怎么來吧。頓了一頓后,又道:“很像皇后處云霧盞的味道?!?br>
江玉楓笑笑不答,縮回手煮水分茶,仍是溫吞調(diào)子:“院里一方洞天,無非也就是個(gè)賭書潑茶尋常事,哪還有別的玩意”。說罷續(xù)了滾水,束手好整以暇瞧著薛凌等茶開。
“哪能沒有別的玩意兒,外頭吃的喝的,假的真的,黑的白的,喝藥的上吊的,穿紅的帶孝的,京中啥找不出來?!?br>
弓匕上了幾樣干果子,薛凌低頭只管拈起往嘴里嚼的嘎嘣響,囫圇著舌頭將一段話嬉笑著編排的跟說書先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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