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難為情,薛凌卻是連個輕微反應(yīng)也沒,抄起那方墨塊在硯臺上滾了兩滾,方捏了旁邊硯滴往里續(xù)水??磁_上已有墨色,這才拿著墨塊繼續(xù)晃晃蕩蕩打圈。
都是些好東西,以前在蘇家,蘇姈如甚是喜歡兌了杜蘅汁的墨,寫出來的東西自帶草木香氣。現(xiàn)用的這一塊,似乎是檀木味,比之更厚重些。
硯臺是一塊洮河綠石,上雕梅蘭竹菊與共,旁兒再擱個一指長的花苞形硯滴,就恰如其分。零零總總的,都是風(fēng)雅,不是她想回到的那一地風(fēng)沙。
她漠然不語慢吞吞磨著,薛瞑不敢再答話。直待墨濃如夜,薛凌擱了墨塊拍了兩下手,一邊去拿筆一邊道:“你退下吧,我不叫你,不用湊上來?!?br>
薛瞑垂頭似有片刻遲疑,但還是退的飛快。鋪紙蘸墨,落筆寫的卻并非趙錢孫李,也非顧孟平黃。她寫的,不是百家姓上任意一句。一直寫到三更時分,方停筆睡去。
夢里,有.......無邊業(yè)火,燒的平城斷壁頹垣,燒的她驚醒了....都想不起平城是個什么樣子。
壑園的丫鬟還不太懂規(guī)矩,第二日一大早便來請。薛凌瞇縫著眼睛跟幾位姑娘討?zhàn)?,說自己生來貪覺,以后都省了這些麻煩事吧。
幾個丫鬟面面相覷又私底下偷笑,從未見過這般平易近人好伺候的主家。說話溫聲細語的,又一臉的親和溫順,跟個一起干活兒的小姐妹一樣,哪像那些瞧著就望而生畏的貴人呢。
這幾天天氣是晴好,辰時末便日上三竿。薛凌醒來又在床上閉著眼睛賴了好一會才掀了被子爬起,跟著換了衣衫剛整理完畢,含焉就問著能否進來。
薛凌自是隨意,只進來也無旁事,無非就是初來乍到,謹小慎微罷了。正好趕上她早膳沒用,拉著含焉吃了些。趁機安慰兩句,便將人打發(fā)開去。
含焉一走,薛瞑冒出來,說是昨晚尖叫聲原是別院里頭有婦人傷了身子,事發(fā)突然,那里的人嚇住了。逸白還讓幫忙陪個罪,說是驚擾了小姐,以后斷不會再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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