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薛璃聚起來的點滴溫情,轉眼之間又歸散于無形,仿若從未存在過。她一邊往外走,一邊摸索著那半塊兵符輪廓。再一次從水井邊過時,更將那本就碎掉的孔明鎖踩碾成末。
或然梁成帝在將這東西給魏熠時,是真的一腔愛意,既哄自己兒子,也勉勵當朝太子??蛇@破爛,實際召不回一兵一馬,空作笑話而已。
保持本性不易,尤其是,我見世人多艱。
梁成帝算計他兒子,薛弋寒也算計他兒子,這兩人沒死在一處真是虧了多年情分。
薛凌將逸白給的地契折了小心收到袖間,此時往江府的路有些漫長。即便今晚就要趕著去給黃家老不死的送行,那也至少得等三更才能裝作閻王催命,是以不用急著回江府。
她走的慢,路上草木磚瓦都入眼。梁京中,多年不改其熱鬧繁華,唯她一身寂寥穿梭其間。平城沒了,申屠易死不見尸,老李頭兩腿一蹬,存善堂人去樓空。
永盛賭坊里,還熙攘震天。
從西北回來,她有意無意忘懷的事,都在這半枚兵符上重生。多年之后的梁某某官員,斷然不會記起,沈家將軍離京那一日,江府的小少爺下朝之時曾對龍椅回望。
更加不曾看到,“他”眼神里多是不解,卻又有一絲難以掩飾的艷羨。
不解是因為明明椅上之人得位不正,朝中有目共睹,偏偏金鑾殿上文武都跪的虔誠,至少沈元州臨別語間坦蕩,即便作偽,也定有幾分臣心在里面。
艷羨的是,即使有目共睹,魏塱,仍能在那把椅子上坐的如此穩(wěn)當,果然是....和永盛賭坊里的那位九哥一模一樣。在朝在野,文武庶民都只是一群跟莊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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