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曾教我,將授命之日,則忘其家。臨軍約束,則忘其親。援枹鼓急,則忘其身。
身家親眷皆可忘。男女之分,又算得了什么。要緊的,是記得自己肩頭責任和.....此生心正。
我不喜歡蘇夫人說的那句話。若女兒家就該幫著女兒家,那商人婦就該幫著商人婦,士大夫就該一心向著士大夫。
若男女可分,那一切不同皆可分。行當階級,三六九等。人人都有個分明,人人便不會為異類說話。
我希望,便是女兒家,也該有幫扶天下的正心。急人之所急,難人之所難??喑私杂兄m著相不同,根源無非就是求告無門,求助無路。
我知你流落胡地艱難,可你也瞧見了,當年之事,可有男女老幼之別。若你他日真能安身立命,保得一人,便是一人。保得一城,便是一城,說什么學成之后要幫著女兒身。
那日,你便是男子.....我亦不會眼睜睜看你做刀下亡魂。
只是事態(tài)緊急,你也瞧見了,馬只有三匹。倉皇之間,我免不了要為難。事后念及,常有自愧。幸而......”
薛凌撇開臉,輕聲道:“可惜我...未學得我父親心境之萬一,看不透人間疾苦。所以沒曾想你孤身上路兇險,實在對不住?!?br>
含焉嘴角抽動,哽咽著道:“不是那樣,我已經(jīng)...已經(jīng)對你感激涕零.......”
她話不成句,薛凌站起頷首,轉(zhuǎn)身走得幾步,掀開帷幔,緩緩出了口氣。后頭含焉掩面,淚水從指縫里滲出,指甲上金箔沾水即脫,露出原本的淺粉色。
雖素淡了些,但比金銀看著有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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