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睡得暈乎乎被人掀了半截被子,睜眼看含焉一身正紅色緞襖,手上卻是拿了一枝白梅,壞笑著作勢要往自己臉上戳。
倒不是她二人關系如何親熱,只含焉最近性子活潑許多,再不似往日處處膽怯。薛凌亦伸手,佯裝擋了擋,輕道:“就起了。”
她不見得怒,卻也沒見喜。許多事都如同這般,味如嚼蠟的過了。江府知道要等來年,這兩日也消停,連帶著齊清霏的信都沒往日來的勤。
李敬思與蘇凔也來的少了些,說是年底事忙,待休沐之日再來叨擾。唯永樂公主一如往常,恨不能日日吃睡在此處。
薛凌勸得兩句,說來得太勤,總是要惹人生疑的。許是此句話嚇著了些,永樂這才勉強消停了點。
消停不算,還拾掇了大批姑娘家物事命人送來,金銀珠玉一應不缺,說是公主給的賞賜。大抵是想告訴黃承宣,與壑園的主家是閨閣情分。
薛凌查看過后順手丟給了含焉,自己終日將簇石榴花插頭上,也不管合宜不合宜。
又熬去兩日,逸白特遣人來說,除夕夜,主家照例要給下人發(fā)花錢壓歲,特請薛凌挑個模子。
幾枚銅錢攤開來,上書文字各異,有說財運亨通,有說富貴滿堂,都是好兆頭。薛凌看罷,隨手點了一枚,道:“就這個吧。”
小廝得了令去,她忽地記起,去年除夕,齊世言府上那癡呆老婆子也給過自己一枚。
看門外天勢晴朗,打發(fā)了薛瞑,薛凌獨身一人往薛宅走了一遭。門上鎖頭有些銹,她翻了墻。
里頭皆是一派蕭瑟,東西被翻的亂七八糟。分不清是自己離開時沒收拾好,還是長久無人遭了賊。她笑,到底是天子腳下,起碼沒被人雀占鳩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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