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束手,在四散的紙錢里走在花車最末,緩緩向蘇府而去。
一日曝曬下來,街上腥味已當(dāng)然無存。只隱隱有哭聲,不知是從哪處傳來?;驍嗷蚶m(xù),跟了他一路。好像回到蘇府里坐了很久,仍有輕微嗚咽,在耳邊繚繞不散。
待靈棚事宜妥當(dāng),將蘇姈如請到棺材里時,天才真正黑了下來。
蘇銀先將火折子吹燃遞給蘇遠蘅,又從下人手里接過白燈籠,揭開罩子后捧著呈到蘇遠蘅面前。
人死掛燈,蘇遠蘅捏著火折子晃了晃,將兩個燈籠點燃,看著蘇銀收拾完畢,輕道:“你掛上去便是?!?br>
蘇銀面露難色,卻見蘇遠蘅一甩手,直接將火折子扔到了地上:“她說愿賭服輸,死了也是求仁得仁,何必你我傷春悲秋。”
蘇銀再沒說話,一手拎著一只燈籠,穿過蘇府層層院落,燃在了江國公的門楣上。燈火與明月清輝并起,照得壑園里雕欄玉砌披霜戴雪。
薛凌坐在桌前,就著茶水連吞了四五只象眼獅子頭,又喊丫鬟取些粥水來消膩,今晚就不用米飯了。逸白在旁邊不知站了幾時,薛凌不應(yīng)答,他亦不敢再多話。
丫鬟聽聲而去,取了粥水兼些咸菜,又吃得一時半刻,才見薛凌丟了筷子,仰在椅子上,摸著自己腹部道:“飽了飽了。”
打了個嗝,她轉(zhuǎn)臉看著逸白,張口道:“撐死了?!?br>
逸白微微一笑,輕頷首算是作禮。薛凌方道:“都說叫你不要再來,跑這么多次作甚?!?br>
逸白笑道:“姑娘辛苦,小的怎敢躲懶。特意過來,是向姑娘請示,是否要放薛瞑回來?!?br>
薛凌癟了癟嘴,伸手去拿桌上晾著的茶,隨口道:“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事,進便進吧。只是......”她想了想道:“今兒進的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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