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先遣了人與李大人傳信,免他心中存疑,相遇之時,姑娘點頭即可。至于先帝忌禮,也與姑娘一并安排妥當(dāng),去與不去,全憑姑娘喜好。”
薛凌點頭,隨后再未多言進了屋,幾個喘息功夫,便有丫鬟送了袍子來。按時間算,是逸白早就命人備下的。原該夸一句辦事周到,有備無患,然薛凌所想,無非是他斷定自己要去罷了。
接過手換上,瞧來是尋常樣式,粗布素服,很適合去給人哭墳。窗外時過四更,弦月漸隱,沒人來讓啟程,又不能再躺回去,只得再往桌前小坐。
那張垣定輿圖還明晃晃擺著,薛凌又抽得一張京中輿圖出來鋪開。成帝陵位于城東,必經(jīng)之路是正陽街,想來是在此候著李敬思。
當(dāng)年..當(dāng)年救宋滄也是,一樣的春夜,一樣的輿圖,好像連忐忑心緒都一樣,既擔(dān)心救不了著他,又隱隱想著,沒救到也好,少了個累贅。
現(xiàn)兒看來,果然是個累贅,手指在輿圖上點了又點,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見一聲雞啼,薛凌從沉思里回神,皺眉將輿圖卷起,恰周遂來傳,說是馬車已備好。
她捏了捏手中卷紙,恍若泰山之重,用盡全身力氣才放回桌上。轉(zhuǎn)身出門上了馬車,侯在一旁的車夫挑簾遞了塊牌子,其人自然不是那個張二壯。
說著要走,又上來個丫鬟,含笑道是逸白遣來的。姑娘家出行,總該有人在旁邊伺候著。薛凌不答話,普通百姓,哪來的丫鬟伺候,說是民,還不就是找來湊數(shù)充個門面。那丫鬟又脆聲說備了吃食,先稍稍用些,等些時候官家會分素齋,怕是薛凌吃不慣。
細(xì)枝末節(jié)不一一做表,春日晨間還涼,今日霧濃尤甚,吸了兩口,冷氣直入肺里。薛凌靠在窗上又瞇了些時候,待丫鬟輕聲喊,再看窗外已有霞光。
她探手,搶在丫鬟之前撩了簾子,掀開車門。一門開兩處,幾乎是同一時間,垣定城門大開,楊素腳踏一匹大紅赤兔寶駒寶馬,鐵甲泛寒,長刀生光,凜凜立于三軍之前。
原以為門開那一瞬該有無數(shù)哭嚎隨流民奔涌而出,他已安排了人手分列城門兩旁,嚴(yán)陣以待有人搶行生亂,凡奪門往外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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