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至一更末,薛凌歇的早,京中卻是一派未眠。上元十五死了那么多人,本該早就哭聲震天。然這幾日閉城,是而哀不得出,喜不得宣。
既今日解了禁,各家白日試探之后,皆點燈燃香以慰亡人。有御林衛(wèi)喪于劍,有巡城卒歿于刀。哪個不是慈母之子,何人不是婦人之夫?
何況當日亂黨雖未屠城,難保旁人渾水摸魚。往日宿怨借此提槍消恨,近日新冤趁機拎棍報仇。
死的死,亡的亡。白日尚有隱忍,疏星往天上一掛,城中三戶必有青燈燭火飄搖,五家定聞婦孺涕泣如雨。好像那場所謂造反,是今日......才發(fā)生。
二更天里,宮人替昭淑太后掌燈。一陣窸窣后轉(zhuǎn)身要走,后頭昭淑太后在床榻間喊:“你站住?!?br>
宮人心驚,立刻停步轉(zhuǎn)身下跪行禮,急道:“奴才手笨,驚擾太后安寢,罪該萬死?!?br>
昭淑太后緩緩起身,行至榻前桌旁,十指緩緩打開桌上一雕花盒子。那宮女聽見響動,畏懼非常,連連叩頭道:“太后饒命,太后饒命,奴才娘親重疾將亡,奴.......”
“住口。”
昭淑太后怒喝一聲,止住宮女哭腔。轉(zhuǎn)身緩緩過來,卻是溫和語氣道:“先起來說話?!?br>
宮女含淚抖如篩糠,遲遲不敢站起。昭淑太后勸道:“哀家也為人母,你先起來說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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