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罷晚慈的最後一封信,我匆匆啓程,回赴故園。
臨去機場前,巖芯同我講:「顏家姆媽,古人言,富貴不還鄉(xiāng),就如同錦衣夜行。你長居在外,已許久都不回家了。這次回鄉(xiāng),恐還會見到那些曾與你不和,誣陷抵賴你的人,你切不要生不值當的氣,只叫他們看看你現在生活的有多好」。
我謝過了巖芯,她是個熱心腸的人,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nV兒成婚後,我便一直獨居,直到找到了巖芯,同我作伴,照顧我的起居。她亦是個隨自家孩子移民到加拿大的人,六十出頭,幫著帶了幾年的孫輩,待孫孫長大點,就再也閑不住,急要出來找份工做,貼補家用,因她的nV婿出了事,一家的生計重擔皆在她同nV兒身上。
看著巖芯幫著往車上搬我的行李,我也想幫忙。但巖芯做事太過利索,再加上我的腰腳的舊疾的緣故,她一向避免我搬挪重物。無奈,我只得再在屋里到處走走看看,尋一尋還有沒有未裝箱的物品。
走到二樓東向的第一間時,我頓了頓,然後打開房門。那間房我總是讓巖芯收拾的極乾凈,但從未讓人使用過。我走了進去,房間中都是上世紀中國的老樣陳設,是我托人從各處淘來的。巖芯起初還好趣的問我,這房間是為誰留的。但是我都yu言又止,跟著這問題神sE也變得落寞,於是她就不再問了。巖芯這樣的有分寸,我很欣慰。
「這間房并不是無主之房,是我專為晚慈留的」。我心里這樣想到,打開cH0U屜,拿出了一個舊相框,看到照片里的晚慈。旁邊的一本舊書,已翻爛的不成樣子,舊香皂,也幾乎聞不出味道。
緊接著,巖芯在催了,於是我把cH0U屜合上,連忙下樓」。
一路上,諸多的回憶涌上心頭,但是我卻好似麻木了。我同晚慈的事,從未給人講過,巖芯更亦不知。為開解她的悶愁,我也曾講過一些我年輕時的不暢,她記住了我的悲,總想著讓我出口氣。
我的家鄉(xiāng)在中部L市。
高中第一年里,冬季里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子,母親告訴我鄰家的晚慈要回城念書了。
我不解,鄰家封門已久,卻不見人來住,我以為它是一處被遺忘的房子。但是這市區(qū)中的一處好所在竟會被人忘記,確也奇怪。
我知道,鄰居夫婦是為了救人而犧牲的烈士,自那以後,年紀幼的晚慈便被送到了鄉(xiāng)下祖父母那里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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