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是要接受現(xiàn)實,逐漸的要將對父親的思念和悲痛深埋心里了,我是要努力活好,好讓他「放心」。
翌日,我提著水壺往開水房取水時,不巧遇見了「細妞」。她看我走來,便從家門口的椅凳上站起來,手里拿著,嘴里吃著葵花籽,順即吐在了路旁。她諷我說到:「歐呦,怎麼了,我們的大學生今天怎麼能有空出來,來透透新鮮空氣嗎?也是,家里滿是癆病的味道,人沒病也得捂出病來?!?br>
她彷佛在等我的回話,也或許正期待著我同她有些爭論,以換取些時光流轉,解釋無聊。彷佛只有我的暴怒,才能使此刻的她得到快樂。不一會兒,間壁吃過午飯的鄰里也都聽到聲音,走出各自的房,圍了上來??瓷袂椋謰寢尩热硕枷胩嫖艺f些話,她們嘴唇微動,卻也最終搖搖頭,各自回了房。余光中,我彷佛看見了余下的人的臉上,皺紋挑起,眼神微瞇,似乎也都等待著我的回應。
細妞神氣了,她知道自己正是目光的中心,她必要挑逗我一番,給大家掙些樂趣,所以她繼說到:「你爸爸去了,你媽媽可想過改嫁?她家是貧下中農(nóng),嫁給了地主的後代被拖累了,現(xiàn)下沒有了累贅,倒不如找個成分好的二婚。」
周圍的人都默默看著,有rEnyU言又止。
我心里想著:「細妞,未見你細瘦,倒被起個這樣的名字,活該你被諷一輩子」。我知道街坊鄰里的都未正眼瞧過她,反倒覺得她可笑。稱她為‘細妞’也不過是一種諷刺。她的丈夫年輕時不知為什麼娶了她,但我總能看到他對她的不屑。再反觀我父母的恩Ai,細妞從未對我母親有過好臉sE。
我心里想著這些,感到一陣悲哀,現(xiàn)在的人們的對我的圍觀,是覺得我的家事b起日常細妞的事更為可笑。
細妞終於有了揚眉吐氣的時候。但我想也不能正面回復她,我不給她時間拖沓,在她反復的挑釁我的同時,我已打完了水,提上壺,準備回去了。這樣的人,是不有改變的機會的,一輩子也是可憐,我的母親常這樣說。我雖不高興,但也礙於人多,以及我吵打不過她,只得y著頭皮回家。
但細妞并無放過我的打算,她先是擋住了我的路,再次試探:「你的學也沒得上了,將來打算怎麼辦?」
我提著桶,怔住了。她這話問的恰到點子。她知道,這是我們孤母nV之前唯一的指靠。
旁人也都看著我,都很想聽著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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