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著妻子,整夜整夜睡不著覺,一旦睡著,就會夢到被摔的血肉模糊的嬰兒。
他和妻子一直自責,自責沒有看好自己的孩子。
如果知道女兒會被摔死,哪怕多顧幾個乳母,也要把孩子留在醫(yī)院里,留在他們的身邊,絕不會把孩子托付給別人照顧。
二十年過去,這種自責卻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減少,反而越來越深。
人到中年,功成名就,守著最心愛的妻子,站在金字塔的塔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他還差什么?
他只差那一個連百日宴都沒來得及過,就不幸夭折的女兒。
這些年來,他在他妻子面前,從不敢提任何有關女兒的事情。
妻子偶爾躲著他偷偷哭泣,被他問急了眼,就說她又夢到女兒了。
夢到女兒穿著白襯衣、百褶裙,扎著兩只馬尾辮,笑著坐在教室里。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和她年輕時一模一樣,她拼命的朝她跑過去,想抱抱她,親親她,聽她叫一聲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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