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拓一手牽著長亭,一手提溜著燈籠,隔了許久方道,“往后在我們家也給陸公修一個小祠堂擱放牌位吧。”
長亭應了聲“哦”,溫聲斟酌道,“怎么說呢?其實父親不是一個太在乎生死的人,他生前說過百年之后叫我將他的遺物灑到淮河里去,是隨風飄走也好,是被水流不知帶向何方也好,他都不在乎死后的那些虛無縹緲的香火?!?br>
蒙拓笑了笑,“陸公是有大智慧的人。每每在他靈前叩拜,我都能靜心...陸公恐怕會嫌修建小祠堂太過凡俗...”蒙拓話頭頓了頓,輕道,“這幾日我總夢見陸公,每次都是夢見他在冀州登上馬車離開那時,我以為這是陸公在教訓我,教訓我要好好待他的女兒?!?br>
死生殺伐的百戰(zhàn)之將哪兒有信鬼神的?
活人的同意好討要,鐵人都有被磨軟的時候,拿出姿態(tài)拿出態(tài)度,做出事情來慢慢磨,旁人的態(tài)度總會有所改觀。
逝去之人卻只能永遠活在人的記憶中,以最好的姿態(tài)與印象。
蒙拓大約只是覺得有些對不住陸綽吧,一聲招呼都沒打就把人家閨女給拱了,更何況在之前陸綽考慮姑爺時一點點一絲絲地沒考慮過他,蒙拓頗有些忐忑,在陸綽牌位下只覺自己趁人之危,絕非君子之為,清雅了一輩子的陸綽恐怕很看不上他。
長亭彎眉一笑,“那你就好好待我就是了呀?!?br>
蒙拓一滯再如自嘲般笑了笑,他的自卑與敏感在她跟前好似一點點存在的必要都沒有,長亭足夠自信與傲氣了,自信自尊自重得似乎將他所有的踟躕與自怨自艾都化解消弭得無處遁形。
他何其幸也。
蒙拓還欲再言,卻陡然身形一閃躲,伸手便將長亭攬在懷中,背向墻角一靠,大手虛捂住長亭的口鼻,緊貼長亭耳朵,輕聲道,“別出聲,外面有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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