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娘爽快一笑,“你昨兒不許我拔匕首,我將才細(xì)想了想,是對的。當(dāng)場撕破臉,我們?nèi)齼?,誰也走不出來——曉得農(nóng)戶人家惱羞成怒過后會干出什么事兒,別忘了昨兒屋里還有個男人!咱們?yōu)榱隋X財丟了命,劃不來!‘出門在外,凡事皆穩(wěn)妥起見,休要爭一日之朝夕?!癄敔斏砬耙舱f過的?!?br>
沒有什么比活著更要緊。
長亭深以為然。
胡玉娘佝身將雞蛋磕在從積雪里露出頭的峭石上,三兩下剝了殼,伸手遞到長亭眼前,示意長亭快吃。
雞蛋白嫩嫩的,映照在雪里,光滑得像是舊日華堂里的靶鏡鏡面。
長亭永遠(yuǎn)也不想到,她會為了一只雞蛋,感動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
“我們一人一半,我吃蛋白,你吃里頭的黃?!?br>
長亭將手在帕子上擦了擦后,伸手接過,剝開蛋白,里面的蛋黃完完整整地遞給胡玉娘,胡玉娘愣了愣隨即笑起來,咽了口口水,也不推辭了,伸手接過,先將蛋黃掰開成兩瓣再拿起一瓣來放進嘴里。
如今連只雞蛋都是稀罕物了,在建康陳嫗端著熬了干貝、香菇、肉末的雞蛋羹追著她喂食,她卻嫌棄里頭沒有放紫蘇去味兒...
長亭喉頭發(fā)酸,雞蛋還帶著熱,怕是胡玉娘貼身放在懷里的,蛋白并沒有味道,一下一下嚼在嘴里,卻像是在嚼龍肝鳳髓。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