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嘿嘿一笑,接了茶沒喝,銀子就放在眼皮子底下,他腳下壓根邁不動道兒,嘴上談興跟著就上來了,埋頭四下一瞅見沒人,擠眉弄眼一副機靈相,“若說您家叔伯不厲害,這過路市集就沒厲害人兒了!刀里來火里滾的人物!一旬走一趟!推車不離手,身邊兒跟著十來個女人,旁人甭想知道他老人家推車?yán)镱^藏的啥精貴物件兒!”
長亭抿嘴一笑,“過路市集里天南海北的好漢英雄都有,伯伯總不見得是頂厲害那個?這走鏢運貨的,哪兒還能沒個閃失??!小兄弟別見我喚三爺一聲伯伯,就在我跟前盡挑好聽的說!”
店小二背一挺,眉毛朝上大挑,“喲嘿”一聲,緊跟著下意識就駁,“您可別小瞧您家三爺!推車?yán)镱^是啥,大家伙都想知道,便有那不長眼的掐頭冒尖兒趁夜去瞧,哪曉得蒙在推車上的青布都還沒摸到,就被岳三爺當(dāng)場斷了手骨,第二天早上就被倒吊在市集前頭那高桿兒上頭!”店小二眼一瞇,嘖嘖嘴,話頭拖老長,“光溜溜的,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沒下死手,這若下了死手,別說要殺雞儆猴,怕是能立馬引起眾怒。
想不到岳三爺一副莽漢子的樣兒也明白審時度勢。
店小二談興正濃,一口官話說得溜順,在長亭跟前把岳老三捧得老高,小兒眼神里卻極為崇敬,不像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模樣——這岳老三有銀錢有力氣有一幫子兄弟,一旬一趟地走倒還在這路上打了些名氣來。
可若是岳老三真如她所想的那樣,是官府或世家或軍隊里頭的人,不應(yīng)當(dāng)是越?jīng)]人知道越好嗎?
越低調(diào),行動便越方便。
長亭手袖在寬袖中,卻暗忖起另一樁事來,正巧店小二口中說道,“...雪沒積這樣深的時候,山里頭有山匪,專挑過路的走鏢人下手,都不是啥善茬,是善茬也不能走外城了,兩邊兒一碰生死難料??稍廊隣敳煌蜎]人敢劫他的道兒...”
長亭心頭一動,溫聲笑問,“不是前些天玨山里頭還出了樁血案嗎?也是山匪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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