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匕將霍準裝進箱子里,光明正大招呼著人將箱子往門外馬車搬。這條街熱鬧非凡,鋪子墻挨著墻,福祿閣旁邊是一家頂好的布匹店,早前兒上了時興料子,一天到晚忙的人仰馬翻。
是還早了些,又如此大的陣仗,免不了有幾個巡夜的擦身而過。但老板跳著腳喊“你可給我上點心吧,那是要一早兒送往陳爺府上的,哎喲,那是給杜大人備的”。聽上去,貪利而起早,還能耽誤人家做生意?
那也輪不到他個巡夜的來耽誤啊。
這馬車終于搖晃到了薛宅,薛凌本是讓薛璃安睡,他哪能睡的著,只在床上和衣臥了些時辰。聽見薛凌出去開院門,便猛地坐了起來。
弓匕和人將箱子抬進屋,又將霍準扶到椅子上坐著,他已微醒,但頭上黑袋未去,仍是一片混沌。但活動了一下手腳,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被縛住,當下又安心了一些。也不是覺得受了禮遇,只是總好過讓人綁成粽子吧。
薛凌不知個中細節(jié),卻是老實對著弓匕躬身施了禮道:“有勞了”。弓匕抱拳道:“姑娘自便,至多只有一個時辰”。說完便退了去。
屋內(nèi)便安靜下來,霍準本是要等人將袋子拿開,半天沒等到,他也不客氣,伸手將袋子扯了下來。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屋子白紗飄帛。
一層薄霧后頭,是小姑娘拿著個拳頭大小的中空球狀玩意。他隔著一層紗幔,看不清薛凌手里的是孔明鎖,只看見薛凌低著頭伸了根手指到球的孔洞處,似乎是想把球里的什東西掏出來。
多少還是有些意外,暈過去之前,他將京中大小人物過了一遍,稍微有點可能性的都排了名號。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料到,見到的人,是個小姑娘,還梳了個極正統(tǒng)的將軍鬢。
倒也多的是人作異相,只這種雌雄同體的打扮瞧上去無半分違和卻是難得。既來之,則安之?;魷噬钗豢跉?,正要開口,卻是薛凌抬了頭,將手上孔明鎖歡快的轉(zhuǎn)了一圈,喊“霍相~”
兩個字珠圓玉潤,鶯啼燕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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