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幾步,還有拄杖依棍的人坐在墻角往這頭張望,見薛凌出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薛凌本已越過了幾步,又倒退回來,彎了腰笑道道:“別蹲著了,不吉利。這堂子改賣棺材了,托我寫招牌來著?!?br>
那幾人似信非信,卻并無人開口問,皆是瑟縮著往里擠,相互躲閃著不敢答話。許是她氣色凌厲,身上服飾也顯貴,小姑娘家頂著一張?zhí)一鎯?,說的卻是西風事,確實讓人覺得可怖。
更何況如那五爺所說,存善堂里進了什么人,好多雙眼睛瞧著的。這幾雙眼睛雖是染了死灰色,卻還沒瞎,顯然也是看見了的。若非走投無路,起碼得避避風頭,好歹過了今兒再來碰運氣。
這樣的人,能跟薛凌搭上話才是反常。只是她還不懂,有些人,連說話都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氣。
薛凌等了半天,仍不見得人吱一聲,自覺無趣得很,直起腰要走。她胡言亂語,是想著這些蠢貨薄情自此。
老李頭開了這堂子,日日的貼錢,上好的人參當白米一樣灑出去。然堂子里來了幾條狗,那些承恩的人,就渺無蹤影。若真是怕死滾得遠些不要再來也就罷了,又要躲在這角落里看看事情過了沒,好再去占便宜。
是該開個棺材鋪子,看看還會不會像如今一樣顧客營門。
她忽而又回頭望了一眼,看見幾人眼里還是那般茫然無措,既無希望落空的苦楚,也沒有要另謀高就的決心。那些人就這樣坐在那,與她目光交集,又飛快的垂下頭。薛凌手伸進懷里將所有的銀子全部掏了出來,扔在地上,然后跟見了鬼走的飛快。
她確實見了鬼,這些人,連自己的生死存亡,都不過是來碰碰運氣,且不會因為這個運氣好與壞有一丁點的喜怒哀樂,她又怎么能指望這些人能去感念一下老李頭的恩德。
這,是個什么世道。
含焉二人顯是沒料到薛凌回來的這般早,瞧她臉色不善,也不敢立馬多問。有了薛凌采買回來的那些東西,二人又住的安心,皆是傷勢見好。含焉無旁的事,而申屠易卻是多有計較。
他恐薛凌是因為所謀之事出了岔子才怒于形色,待薛凌在房里呆了好一會,便扣了門說是有要事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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